姚族长看着肖氏愤懑不满的表情,神色略显尴尬,不敢轻易接话,生怕肖氏当众戳穿了他,姚崇明忙见状解围道,“伯母,这事儿其实是这么回事:说来也是丢人的很!早年侄儿不成器,父亲怕长乡侯府的家业败在侄儿手里,又见兄长身为一族之长将族产管理的十分红火,就劳累兄长替侄儿打理一半的家业,如今兄长要将家业还回来,所以请伯母过来做个见证!”
肖氏又是一声冷笑,显然没把姚崇明冠冕堂皇的谎言听进心里去,“原来不是老婆子耳朵不中用,侯爷的耳朵才真是个摆设!前几日珅哥儿说的我可都听的明明白白的,这份家业是侯府的,可不是给侯爷你一个人的,难道侯爷就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又给忘了?”
姚启珅在姚族长与肖氏的书信中做了手脚,致使姚族长在信件中暴露了自己替老侯爷保管着大量产业一事,姚启珅便拿着信将这事儿大闹特闹的闹开了。
姚崇明初得知老侯爷竟然还留这样一大笔钱财在姚族长手里,先是一惊,继而狂喜,暗道难怪老侯爷离世后侯府的收入便锐减了一半不止,原是将家业藏起来了,这要是拿回来了,那侯府银钱大方了,他的腰杆子也直了!
可是却因小苗氏的一句话,狂喜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老侯爷留的这笔钱可不是给老爷您留的!”
是呀!显然老侯爷偷偷将这笔钱瞒过众人藏起来就是打算留给长房的,留给长房那两个孩子的!可是老侯爷宁愿将这笔钱交到一个外族人手里,也不给他这个亲儿子,这说明什么?
父亲并不信任他,临死了都宁愿依靠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他!
姚崇明那颗前一刻还欢喜悦动的心彻底冷下去了,心里蓦然冒出一个念头,挥之不去——这笔钱无论如何也不能留给长房,他一定要将属于他的东西拿回来!他既然继承了侯府,那侯府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姚族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窝囊,一听这事儿已经被长房知道了,更是因与小苗氏有过交易,害怕被长房知道此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事事都仰仗着他了,幸好信中他没有透露出太多,伪造一份协议,撒个谎,就能将事情圆回来,姚崇明很是镇定的安排好了一切,甚至为了表现出他的磊落,还将姚可清也请了回来。
姚崇明看了眼姚启珅,神色木然,“珅哥儿年纪还小,做事冲动,说话也没有分寸,伯母不必放在心上!”
姚启珅用鼻孔哼了一声,与姚可清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就听肖氏拔高了声音道,“好,那我且问你,你说老侯爷的东西是留给你的,你可有证据?”
肖氏只知老侯爷留了东西托族长保管,却并不知这东西是要给谁的,只是以老侯爷的行事来看,这东西断然不会是给姚崇明的,如若不然,直接把家产留给他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的绕圈子呢?况且若是东西是真的留给他的,那又何必叫来长房两个孩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姚崇明早料到肖氏会这样说,所以早就伪造好了文书,心中无惧,甚至十分得意的说道,“父亲早年与兄长签了一份契约,兄长已经拿给我了!”
说着就将契约文书拿了出来,“伯母请过目!”
肖氏本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又年老眼花,早已看不清那蝇头小楷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只是姚崇明既然敢拿出来,就说明文书上写的肯定是对他有利的,肖氏看了眼隐忍着怒气的姚启珅,便将文书递给他了,“珅哥儿替伯祖母瞧瞧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姚启珅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份文书是假的!”
“胡说!”姚崇明瞬间怒喝道,有一瞬间的慌神,只是反驳的太过急切,众人都奇怪的看向他,忙缓和了语气,“这文书是兄长亲手交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再说了,父亲的字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姚崇明不动声色的将伪造作假的嫌疑推到了姚族长头上,姚族长不由含恨的看了眼姚崇明,姚崇明却俨然保持着一脸正气。
姚启珅淡定道,“既然这是一份托管协议,就该有个见证人,若是没有见证人,祖父离世后伯父将这些东西都私吞了怎么办?”
姚崇明松了口气,“自然是有见证人的,就是咱们族里的六老太爷,他老人家也来了,只是不好叫他老人家年事已高,陪着我们一起坐这许久,我这就让人去请六老太爷来!既然是珅哥儿你先提出异议的,如今请来六老太爷来当着你的面说清楚道明白,也好叫你宽心!”又对姚可清道,“清姐儿也在,珅哥儿素来听你的话,你也要劝劝他,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听下人嚼几句舌根就轻信他人!”
“别了!既然六老太爷年事已高就还是不要劳累他老人家的好!”姚启珅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侯爷说这个见证人是六老太爷,那伯父呢?”
“自然是六老太爷他老人家了,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姚族长说的信誓旦旦。
六老太爷是偏帮着姚族长这一房的,所以造假的时候,姚崇明和姚族长商量过后就直接买通了六老太爷来作伪证。
“姐姐,你以为呢?”
“且不说这见证人是真是假,单这文书的落款便不是祖父的笔迹!”姚可清精通书法,自然一眼就看出这文书是伪造的,在姚可清面前做这种假,实在是拙劣的很。
只是姚族长却一口咬定这就是老侯爷亲笔所写,“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