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记和高祥无论如何哀求,田玉良始终不松口。
最后是看在又死了的两头小猪份儿上,他才勉强点头,暂时做他们的技术顾问。
前提是,丑话说在前面。
“我只负责提供技术指导,至于他们会不会按照我说的做,那完全不再我的工作范围之内。而且,这些内容,我会和张青一起,形成纸面材料,给到书记这边。”田玉良一口气将肚子里的话倒空后。
老书记陷入沉默,高祥也是有一下没一下弹动手指。
“我知道了,本来我的要求就让你为难了。”说完,老书记的后背一下子就弯了。
高祥跟他做了个回头再说的手势,赶紧跟在老书记身后,朝村里走。
田老爷子见到老书记这样,内心也不好受,这些年愉快的相处,早就没了身份的限制。
就像农忙,两个年级相仿的老人,休息时,坐在田头唠唠嗑。
闲时,互相串串家门,喝点儿小酒。
这种交情已经渗透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久远。
可自己都已经开始享受儿孙福了,他却还在为村里的老老少少奔波,这颗心说不感动是假的。
“爸,您也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我要是接了这个挑子,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田玉良见老父亲难受,心里不好受。
“我明白,只是看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而已。”田老爷子背着手,去土坝子上散步去了。
以前还有甜圈很甜头陪着,真想它们呀!
田诚很不能理解,“既然大队长没有带领村民致富的能力,为什么不让他下台,选一个有能力的?”
张逸放下手中的书,若有所思道,“人情总是比事情难做!”
田诚本就是突发感想,说完,没回应张逸的感叹,继续沉浸到英文原著小说里去了。
在喜儿的影响下,他们俩坚持听英文广播的习惯一直保留下来。
会到高石庄后,没事儿就去找苗青,关起门来,大声的练习口语和背单词。
一个暑假下来,口语和单词量的积累速度把苗青都吓到了。
所以,没多长时间,他们俩就能抱着英文原著看得津津有味,不懂的地方就抄录下来,转头又去找苗青。
当然,这些书也都是托陈锋给他们弄来的。
在高蛮子接受养猪场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跟其它村子比起来,幸福指数蹭蹭蹭往上涨。
在加上老书记管理有方,村里邻里之间,还算和睦。
所以,生活太平了,夫妻关系也和谐了。
这样,来找苗青麻烦的事情也少了。
刚好有时间,在家里教孩子们读书认字,挺开心的。
而且,她也挺享受孩子们进步的乐趣。
高老爷子在小学里,也越来越受到器重,尤其是红色浪潮结束后。
毛校长又是个看重实际教学成果的人,学生们在他的教导下,拿回来一张又一张的奖状和荣誉。
那张弥勒佛脸,笑得更是找不着眼睛。
他只要一见到陈锋,就会感叹,喜儿和张逸,田诚简直就是他的大福星。
从那次在市里露脸后,关集镇小学的名声就打出去了。
如今无论是拨款,还是教师资源,包括教育经费都被列入首要考虑的学校之一。
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不过之前拼搏的那种成就感也在逐渐慢慢降低。
用陈锋的话来说,就是天生折腾的命。
他享受的是创建和奋斗的过程,而不是成功后的那种荣耀感。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最见不得,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的孩子,竟然无法接受好的教育和好的学习环境。
这些娃娃未来全都是国家的接班人。
唯有他们有出息了,强大了,这个国家才能强大,才能不被欺负!
高老爷子回去跟高祥夫妻俩谈到这个校长的时候,满脸的钦佩。
“那他的妻子和孩子就愿意跟着他颠沛流离,辗转不同的地方吗?”
一个天生只知道奋斗的人,无妻儿家人。
高老爷子脸上全是哀桑,“在战火中,他所有的家人全部丧生了。他在辅导学生的路上逃过一劫。”
所以,这辈子,他的生命全都交给了教育事业。
他一生的信念,就是多教育出几个优秀的学生。
这样,才足于祭奠妻儿家人的在天之灵,不然,早就随他们而去了!
老书记和高祥回到村里,还没进家门,就被情绪激动的村民们给拦住了。
“听说又死了两头小猪,是真的吗?”高三儿如今难得穿衣没打补丁,而且不懂是不是儿子的去世刺激到他。
这两年发奋努力,甚至将自己的懒婆娘也管的不错。
家里虽然没有跟村里人一样建起砖瓦房,但至少将之前的破房子休整的还算整齐。
“猪就像人一样,也总会生病的嘛。”老书记顾左右而言他,本能的还是想替高蛮子开脱。
高祥站在他身后,忍不住摇头叹息。
老书记真的是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
之前的雷厉风行,在镇里跟领导拍桌子耍赖的豪情已经一去不复返。
高三儿不理,他只认田玉良他们之前养猪的成绩。
“为什么小猪在田家的手里,就从来没生过病?或者生病了,最后还是没死掉,救活了?一到高蛮子的手里,就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高三儿的声音很大,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