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趁他们仨走到前面的功夫,喜儿三两句把情况跟两位母亲大人做了报告。
张青听完摸着下巴忍不住开始琢磨。
这样下去,是不是喜儿就会多看自家小子两眼呢?
回去功课难度必须加大!
可怜的张逸,就这样被着急找儿媳妇儿的老爹挖坑埋了。
村长媳妇儿见自家闺女儿也是撅着嘴巴出来,问都不敢问,心里也晓得为难她了。
让小学一年级都没上完的人,来参加三年级的考试,不是赶鸭子上架么?
今天的考试还是瞒着自家男人报的,考上了就还好,若是考不上,就只能继续蹲一年级了。
“闺女儿,考不考得上,咱们都不怕啊。”斟酌许久,村长媳妇儿总算找出一句自认为比较好的话来。
“哇呜~~我不要,为啥喜儿都能读三年级,我却还要去上什么鬼一年级,我不去,我要上三年级!”刚才仙儿和喜儿的对话她也听到了。
在她眼中,喜儿简直就像蝼蚁一样的破烂小人物,凭什么她年纪比自己小,上的年纪还比自己高?
好吧,奇葩人的脑回路一般人都无法理解。
高瘸子远远就看见高婉婉跟自家娘闹腾着,虽然听不见说的啥,心里却知晓心上人不高兴了。
摸了摸受伤的腿,站起来,估计要变天了,又开始疼了,挪腾着往回走。
晚上,高婉婉还在跟家里人赌气不吃晚饭,村长直接摔筷子,“爱吃不吃,不想上就不去上,就你这个臭娘们儿惯出来的德性。”
高婉婉也就只敢在自己老妈面前耍性子,老爹一旦发火,全家人都不敢吱声。
毕竟每天能吃上白面,还得靠他这个村长的身份。
高婉婉吓得直接躲回房间,偷偷抹眼泪。
“布谷~布谷~~”高婉婉听到窗户外面高瘸子的信号。
虽然平时在人前,对高瘸子爱睬不睬,但每次想要办什么事情的时候,对高瘸子使唤的却极为顺手。
这也是为啥高瘸子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原因,因为被需要,从而能在她身上能找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平时在家里,十天半个月不见,回去了爹妈也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去哪里了?吃饱了么?会不会冷?
虽然这种价值观是扭曲的,但却让他们相处的极为“和谐”。
“婉婉,别哭,我一定让你上三年级,三天后记得去拿成绩单。”说完,高瘸子还从窗户洞里塞进来一个漆黑的烤红芋。
“真的么?可我的成绩肯定考不过啊。”高婉婉抽噎着,一边打嗝还不忘趴在窗户洞跟他确认。
“这个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考过的,别哭了,赶紧趁热吃,我走啦!”
“等~等,给。”高婉婉犹豫了片刻,果断的把红芋一分为二。
“嘿嘿,谢谢婉婉,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高瘸子接过还在冒热气的红芋,眼圈都红了、
不由感叹,果然还是婉婉对自己最好,平时在家里父母都要跟自己抢食,可善良的她却会主动送吃的给自己。
内心不由更加坚定,一定要让心爱之人去上称心如意的班级。
她田喜儿算什么玩意儿?
不过是自己手下死了一次,没死透的鬼娘而已,不介意下次让她死的更彻底一些,想到这里眼中的阴冷又寒了几分。
喜儿要是知道前身不过是因为头上戴的一朵头花,让高婉婉觉得刺眼睛,抢夺未成功被惹怒,让高瘸子心疼了。
为了报复前身,引诱她到池塘边,直接推下去了。
一朵头花引发的命案,动机竟是如此的让人瞠目结舌,但在高瘸子的眼里,什么都比不过心上人的一个微笑。
为了她,他可以舍弃一切,更何况他也没啥可舍的,除了这条贱命。
但贱命也要你有本事拿到才行啊,呵呵,高瘸子啃着红芋,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隐身到黑暗里。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路面泥泞不堪,好在第二天就出太阳了。
等拿成绩的那天,路面已经被风吹干,一群小屁孩儿扛着铁锹,提着筐,迎着朝阳去为学校做建设。
顺便拿个成绩单~~
学校的桌子椅子都是用泥砌的,长时间没人用,再加上停学的这几年更是无人修葺,上面的口子都能伸进去一个巴掌。
考试前薛老师讲完考场秩序,也将今天修整教室的工作进行了安排。
年纪小些的,负责踩泥,稍微大些的孩子负责挖坑,将泥运到教室,女孩子则在教室用掺杂了麦秸秆的泥填补裂缝。
这种天气,无论做啥都有些受不住。
天冷,泥稍微踩得慢些就会上冻,湿滑的泥巴裹在手上,被北风一吹,简直跟上了霜冻一样,寒冷刺骨。
但薛老师说了,毛爷爷教导我们一切要自力更生。
反正这年代,只要是红宝书里说的,那简直比爹妈的棍棒还管用。
仙儿在家一直都是娇娇公主,哪里干过这种泥巴活儿。
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儿的,等手指头冻得不听使唤时,感觉骨头缝里都是冰渣子,疼痛从指间儿沿着血液一直蔓延至全身,浑身直打哆嗦。
再看看其它的小孩,泥巴仗玩儿得浑身冒汗,棉袄都脱掉了。
“喜儿,我好冷。”仙儿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喜儿。
“你等等啊~~”喜儿出去外面洗干净里拿出水壶递给仙儿。
“我的手好脏~~”再眨巴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