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有三四年的时间。”
前院的书房里,黄钟在分析着大明开国来难得一见的隐晦夺嫡。
“等殿下开始学习之后,那就是靶子,无数人会盯着殿下,稍微有些不好,马上就传的沸沸扬扬。”
“二皇子有些尴尬,毕竟大皇子是嫡长子,他再怎么争,逆袭的可能性太小了,唯一可虑的就是陛下的宠爱。”
方醒随意的道:“陛下的宠爱确实是挡不住,可她想再进一步的心思,真的可以歇了。”
他很自信和从容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却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孙氏就是凭着儿子逆袭成功。
而且还是她携手朱瞻基一起的逆袭。
而胡善祥在这个过程当中就成了悲剧,堪称是千古悲剧。
她成了所谓爱情的背景板,以及陪衬,几乎和所有小说里的配角一般,再多的名目,却只是陪衬。
而孙氏自然就是小三翻身的代表,以及真爱无敌,可以逆袭的代表。
没有吃午饭的方醒有些饥肠辘辘,可饥饿在见到了锦衣卫的人时,都化作了警惕。
“伯爷,那人被打死了。”
“灭口?谁的手笔?”
方醒一下就打起了精神,觉得宣德年的第一次挑衅总算是出现了。
来人苦笑道:“是俞佳亲自令人动刑,就在乾清宫的下面,许多人都看到了。”
“俞佳疯了吗?”
方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在警惕着这里面是否会有什么陷阱。
“此事他交给东厂也好,最好的就是禀告陛下,然后等待圣裁。”
来人显然是得到了沈阳的全部授权,所以非常清楚这事的来由。
“那人最先是想引了宋老实去散播皇后娘娘的坏话,只是却不知道宋老实对陛下和娘娘都有敬畏之心,一脚就把他踢进了粪坑里……”
“俞佳接了此事,只是拷打却不得法,当场打死了那人,最后一无所获。”
方醒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他是个念旧的人,所以不希望看到故人变样,往坏的一面急剧下滑。
来人继续说道:“那人什么都不肯说,俞佳又不肯交给外面,最后活活的打死了他,连带那个内侍亲近的人都被关押了,据说已经开始用刑。”
“病急乱投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
等来人一走,方醒就交代了张淑慧:“以后咱们家离俞佳远一些。”
“记得他以前老老实实的,笑起来还带着些害羞,怎么现在变化那么大呢?”
张淑慧想起了当年在金陵时,俞佳跟在朱瞻基的身边鞍前马后,那时候的他看着本分,不缺小机灵,所以这也是后来他击败金英的主要原因。
“这人怎么就得意忘形了呢?”
张淑慧真的不理解,于是一上午都在嘀咕着这个事情。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要是有空就赶紧给我按按,少去嘀咕别人。”
方醒躺在地毯上不耐烦的打断了张淑慧的感慨,然后觉得有些安静。
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小手。
“啊……”
……
宫中的事如方醒所想的那般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俞佳心急了些,但本意是好的,就被呵斥了几句。
而后案子被交给了东厂。
“这世上总是有些贪婪之辈,得陇望蜀啊!”
通州的码头边上,方醒和张本在看着这片繁华景象。
“盛世景象啊!”
车水马龙,往来不息,可等着卸货的船只依旧排出老远,有人都急的跳上岸来叫骂,然后被码头的人拎着棍子追杀。
天气热,人的脾气也不好,据说码头这边已经出现三起流血事件了,打的头破血流。
张本没觉得粗俗,抚须笑道:“这是工部失职吧?”
方醒说道:“随着兴和城的建成,实际上从兴和城到京城这一片地方都成了后方,再也不用担心敌人的袭扰,所以不断繁荣,对运力的要求不断增加……”
“所以朝中才会决定要修建南北大通道,全用水泥铺设,若是以往,谁只要敢提,别说是南北大通道,就算是从北平城修建到通州,夏元吉都会发狂。”
夏元吉的疯狂大家都知道,那是连文皇帝都拿他没辙的人,现在几乎无人能制。
所以大明的钱钞才会有序发放,大明的财政一直在健康,越来越稳健。
两人随后就去了工坊。
金英正在炉子边看着一炉钢出炉。
“闪开些!”
监控安全的工匠没注意来人是方醒和张本,只是见有人想靠近,就喝骂道:“想找死呢!那钢水出来沾到一点……呃,伯爷。”
“开了……”
方醒来不及说什么,眼前一亮,就看到钢水倾泻而出。
金英看到了方醒,就绕了个圈子过来,得意的道:“兴和伯,张大人,这炉钢水可是金陵船厂要的。”
张本问道:“船厂要去用在何处?”
金英的脸上有些蜕皮,看着红白相间,格外丑陋,可张本却意外的对他和颜悦色。
金英有些意外,因为以前他还没被‘流放’时就和张本有过一次交集,那次张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蛆虫般的厌恶。
他楞了一下,然后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张大人客气了,船厂自己要用,再有就是船上用的地方也不少,只是要尽量保证少生锈,这些我们工坊一只在探寻,已经做了好几年的方子,各种都试过多次,烧钱如流水啊!”
“花钱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