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情不自禁地摸自己的脸,头已经低下,而燕无双则一撇嘴道:“很脏吗?”
任飘萍目中双珠移转,淡然一笑,道:“没有啊!”
燕无双道:“那不就得了!”
唐灵却道:“要不,我们现在回客栈洗涑?”
没有人回答,唐灵挑眼望,燕无双的眼正顺着任飘萍痴呆了一般的眼望去:一个手里拿着卜卦算命布幡、眯着眼、走路有些颤巍巍的老者正一步一步向三人艰难而来。
任飘萍对这个卜卦老者当然一点不陌生,正是在三年前,在京城,这个老者给自己卜了一卦:公子虽宅心仁厚,但心魔早种,杀机再现之时,便是苍生苦难之日,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任飘萍痴呆的眼终于有些灵动了,心道:我不是已经杀人了吗?苍生又与我何关?
任飘萍思忖间,那卜卦老者已是走到三人身旁,眯着的双眼一瞬开阖,落在任飘萍手中的那本‘道德经’上,精芒暴长,复又如常,脚步却是不停,接着向前继续迈去,口中自言自语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之不存,天书无语啊!”
任飘萍心中似是有所悟,身形动,至卜卦老者面前,施礼道:“前辈可好,一别三年,可还记得在下?”那老者眼不抬,颌下一缕白须动,道:“好好好,难得公子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燕无双眼神沉思,一拉唐灵,二人已是到了老者的身旁。
任飘萍道:“前辈可否再为在下卜上一卦?”
不料那老者直摇头,叹道:“千卦万卦,只卜一卦,公子请!”说罢抬脚就要离去。
任飘萍一怔,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一低头,身形侧,已是为老者让开道来。
燕无双心中已经嘀咕好一阵子了,按理说任飘萍不是一个信命之人,怎么会……是以拦在老者身前,裣衽一礼,浅浅笑道:“敢问老伯‘道之不存,天书无语’作何解?”
那老者苦笑道:“随口一言,不可当真啊!”说话间眯着的眼再开,注目睁着大大的眼的唐灵,又看向任飘萍手中的书,眼再闭,那绑着写有‘测字算命’四个黑字的白色布幡的竹竿杵在地上发出的‘笃笃笃’的声音,渐渐地融入这时街上已是越来越多的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中了。
燕无双看了一眼唐灵,又看了一眼任飘萍手中的书,心中琢磨着那卜卦老者刚才的一举一动。
闻到街边小吃香味的唐灵却是在此刻道:“任大哥,你闻,香不香?”又是一拽燕无双鹅黄色云烟衫的袖子,道:“燕姐姐!”
任飘萍笑道:“嗯!香!走,今日我做东,让你们尝尝南京著名的如意回卤干和梅花糕!”
唐灵不禁拍手喜道:“好啊好啊,听着我都流口水,一定很好吃了!”一拉燕无双,就跟着任飘萍向叫卖着五花八门小吃的小摊上走去。
三人在一家小吃摊上坐定,很快色泽金黄、形如梅花、松软可口的梅花糕便上来了,接着上来的是三碗香味四溢的如意回卤干。
唐灵先是吃了一口梅花糕,道:“嗯……任大哥,这个甜而不腻、软脆适中,真的很好吃!”任飘萍也是吃了一口,颇多感慨地笑道:“八年了,不想这味道还是这么香!”
燕无双的心思显然不在这吃的上面,因为燕无双在问:“任公子,可否把你刚才拿的那本书给我看看?”
任飘萍一愣,燕无双翻了一眼任飘萍,道:“信不过我就算了!”说着就去吃梅花糕。任飘萍暗笑,自怀中取出那本‘道德经’递给燕无双。
燕无双白了一眼任飘萍,‘哼’了一声,一把拿过书,翻开慢慢地边吃边看起来。
唐灵自是知道那有关‘道德经’中隐含着‘九天玄功’一百八十二个字的江湖传言,毕竟现在武林中人几乎人人手中都有一本‘道德经’,况且唐灵还亲眼看见唐飞在看‘道德经’。
任飘萍一笑,道:“唐姑娘,你尝尝这如意回卤干怎么样,这可是明太祖吃过都说好的东西!”唐灵道:“真的!”说着便去品尝……
……
常小雨一边走一边心潮翻腾不止,他本想告诉任飘萍三天之后午时三刻在白鹭洲三大绝世高手一战的结果将会决定寒萧子的奇书《九鼎天下》的归属,甚至想告诉任飘萍师傅严令禁止说出的关于那幅画的秘密,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任飘萍竟是颓废至极。
他在想任飘萍毫不在意地接过‘道德经’一书时是怎样的想法,至少他自己已是通过各种方法探寻了那本书的《九天玄功》的秘密,难不成任飘萍已经修炼了《九天玄功》的武功?
常小雨眼前已是一家赌坊——天一赌坊。
天一赌坊的门口和长安、洛阳的天一赌坊的门口有着同样的金达莱花,金达莱在朝鲜语中是长久开放的意思。
此时已过了花期的金达莱花枝头上的椭圆形的翠绿欲滴的叶子映进常小雨的眼里,常小雨脑海中泛起的是那个对自己而言似乎极近却又极远的国度,当时自己不过十岁,站在长白山第一高峰将军峰之巅,师傅用手向南遥指,道:“记住,那就是你的国家,那里有你的子民,你本就是这个国家的王,可是你的王的宝座现在却坐着你的父亲的兄弟……”
念闪间,常小雨已是走进了天一赌坊。
常小雨很快便进入后堂密室,望着背对着自己师傅的背影,常小雨低头站得笔直。
龙门老人声色俱厉道:“大战之前,你竟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