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祖坟在山脚下,连绵地有好一片,大多数坟上长满了草,坟前随意拼着几块石板权作简易墓碑.,时间一久,石板看起来都像是成为了一个整体,只是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唯一例外的是坟林最前头的两座坟,两座坟一左一右,是爷爷奶奶的坟,坟前立着高大的牌坊形墓碑,上好的花岗岩石板上刻着请专人写的墓志铭,上面还刻有李长弓的名字。
这碑价值不菲,一般人也就一个光秃秃的土堆,当初李父也是咬咬牙才下定决心,掏了好大一笔银子请人打了这两座碑,立碑时还引得村里人都来看热闹,都说李家养了个好儿子。
国人祭祖上坟,一是心安,二是求保佑,三是怀念先人,同时祭祖也是兄弟姐妹间绝佳的联系感情的方式,更是一种对子女言传身教的教育,这也是孝道一代代传下去的枢纽。
李父立碑不外乎如此,李长弓从小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长大,孝之一字,早已深深融入他的血脉中。
“等过两年,你要是拿着那钱做出点什么成绩,就回来把咱们李家这些坟都修一修吧。”上完最后一锹土,李父拄着铁锹说。
“嗯,我会的。”李长弓点点头,眼前这片土地里的人都与他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脉联系,站在爷爷奶奶坟前,他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背过的两句话。
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于后。
回城的路上,李父开着拉货的货车,李长弓坐在副驾驶座上,乡间的路有些颠簸,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李长弓说:“爸,你以后别拉货了。”
李父专心开车,随口说道:“不拉货谁来养这个家?你...”李父忽然想起儿子现在已经是百万富翁了,忽然止住话头,笑骂道:“怎么?有几个钱就看不起爸这个工作了?”
“不是。”李长弓摇摇头,说:“爸你天天开车往乡下跑,这路况也不好,有时候黑灯瞎火地你也跑。妈每天在家都提心吊胆的,每天晚上你不回家她就睡不着,我在外面也挺担心的,现在咱们有钱了,你就别拉货了。”
李父有些犹豫,开车拉货这活确实不轻松,年轻时天南海北到处跑,落下一身病根。现在年纪一大有时候确实也感觉精力不济,但为了养家糊口和考虑儿子的买房问题,只能咬牙坚持。
见父亲有些意动,李长弓趁热打铁道:“爸,比起挣钱来,我和妈更希望你能经常待在家里,好好养养你这腿,不然越拖越不好治。”
“行,我听你的。”李父终于点点头。
卸下肩上担了大半辈子的担子,李父轻松之余又有些茫然,自己忙活了大半辈子还抵不上儿子买的一张彩票,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为了摆脱这种情绪,李父故意岔开话题,说:“诶,长弓,你上次给我邮回来那个毯子还真不错,一到阴雨天我就把腿捂上,开始还没什么变化,最近这些天竟然不痛了,效果真不错!那毯子是哪买的,价钱不便宜吧?”
“哦?”李长弓一推时间,便知晓这是玉蚕衣的功劳。
“不贵,才几百块,我也忘了哪买的。”
李长弓随口说了几句,将这事搪塞过去。
......
苍河悠悠,回到家里,李长弓整个人都放松了,看书、追剧、玩游戏、下棋,见见老同学,李长弓的日子过得悠闲无比。
回报社会的事交给李父去办,李父整天上山下乡的,忙的不亦乐乎,按他所说他要调研实际情况,把钱捐给最需要的人,不能让这笔钱被某些人拿去中饱私囊。
通过联系得知,周小唯和秦时月两个小丫头跑到欧洲玩去了,周家现在有钱了,自然不能亏了宝贝女儿,两人给他发了一大堆路上拍摄的照片。陈薇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就没见她qq或是微信有过动静。
雨季到来,瓢泼大雨最近一些日子下个不停,乡间道路泥泞不堪,为了安全着想李父在家没有出去。静极思动,闲来无事李长弓也想出去走走,只是被这大雨堵着无法成行。
某天清晨,刚打开手机,某松鼠浏览器就推送出一条消息。
“某省旺河县重溪镇老林村发生山体垮塌,全村无一人伤亡。”
旺河县?李长弓眉头一皱,他记得旺河县就在苍河县沿江下游,不过两小时车程。
点进去,新闻报道中说这个老林村依山而建,却不懂得爱护森林,平日里乱砍乱伐,近日大雨下个不停,因无植物根系固定山体,最后酿此大难。
按理说这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可这山上住着一个护林员老头,山体坍塌前发现征兆,敲着锣地叫醒睡梦中的村民,全村180余人刚离开村子不到几秒钟,整个村子就被呼啸而下的泥石流彻底掩埋。如果晚了哪怕一秒,后果不堪设想。
文字下面是几张配图,几张照片年份跨度较大,有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所拍摄的老林村漫山遍野全是树的照片,也有零几年拍下的光秃秃的山头,一片黄一片绿,观之触目惊心。
还有的就是整个村庄被泥石流淹没的照片,一大片夹杂着石块树木等杂物的汪流中只露出几个小小的屋顶,随处可见散乱的建筑残渣,让人对大自然的伟力不由得肃然起敬。
当然还有这位护林员老头的照片,看照片似乎是灾难过后才拍下的,老人精瘦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泥水,衣衫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裤腿挽起,一只脚上套着只草鞋,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