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间的事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早上,上官云刚一走进丹房,却发现郜乐飞正坐在石榻上等着自己。
“晚上我去你那里听笛子。”,郜乐飞难得的笑了笑,抢在上官云之前开口说道。
“好像今天不是月底啊?”,上官云也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对郜乐飞生不起气来,虽然他有时显得很无礼。
“为什么非要月底呢?”
“那不是你的习惯吗?”
“那今天就破个例吧,我先走了,晚上不见不散!”
“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拒绝你?”,上官云抬高了声音说道。
郜乐飞本已走到了门口,扭头看了看上官云,“我觉得你不会!”,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上官云摇了摇头,嘀咕了句“这小子!”,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当晚,郜乐飞如约而至,依旧不等上官云相让,就一屁股坐在石榻之上。
上官云举笛欲吹,忽听郜乐飞开口,“我想听《高山流水》。”
上官云回头看了看郜乐飞,以确定他有没有吃错药。
“那是琴曲”
“我知道”
“那你让我吹?”
“有那么种意思就行了,你自己不能演绎吗?”
上官云摇了摇头,略作思索,随即横笛吹了起来,笛声起初颇散乱,但慢慢连续起来,将寂静地夜慢慢扰动了起来。
一曲吹罢,两人半天都没做声。
“我想听高山流水,你的笛声里却满是寂寞。”
“你不也一样是个寂寞的人吗?”
“我?”,郜乐飞摇了摇了,又笑了笑。
“我的确也寂寞,不过和你的又不太一样!”
“哦?”,上官云回头看了眼郜乐飞。
“你的寂寞如雪,散乱纷飞,需要人相知相赏。”
“那你的呢?”
“我的寂寞吗?”,郜乐飞淡淡一笑,面色又沉静如秋水一般,“我的寂寞如霜刃,需要出鞘,然后寒光一闪。”
说完郜乐飞闭上了眼睛,像在想象着什么。
上官云认真打量了会郜乐飞,只觉得这郜乐飞实在难以琢磨,似乎是两种性格奇怪地融合在一起一样,在会上谈起丹道时如火如荼,似能烧穿天地,平时又沉静地仿佛一口深邃的古井,看不出深浅来。
“还听吗?”
“再来一曲吧”
上官云静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想着该吹一首什么曲子,过了半天,才横笛吹奏起来,居然是那首《失魂引》,却与当初子归吹得极为不同。
笛声时而低沉如梦里的呓语,时而又嘹亮如穿云的羽箭,时缓时急地在湖面上飘荡。一曲终了,余音却仿佛还在耳边袅袅。
这一次两人沉默了更久。
“这是什么曲子?”
“《失魂引》”
“好名字,但你似乎不熟?”
“嗯,第一次试吹。”
“失魂?”,郜乐飞小声嘀咕了句,“或许你还未能全懂这曲中之意吧,所以未能吹出全部意境。”
“的确,不过难道你懂?”,上官云有些怀疑地问道。
“我?自然也不全懂,这曲中之意太深了。”,郜乐飞脸上露出些遗憾之色,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沉静的面容。
“好了,我该走了,可惜意犹未尽啊!希望当我们都能懂了这曲中之意的时候,你还能再为我吹上这么一曲。”
“也许会有这机会吧!”,上官云没弄懂郜乐飞为何如此说话,随后答应了一句。
郜乐飞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说道“你不送送我?”
“你哪次让我送过?你需要人送吗?”,上官云奇怪地问道。
“今天你就送送我吧。”,郜乐飞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