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不由低眸扫了自己一眼,自己这幅打扮和神态,虽不是菩萨那般慈眉善目,但应该也不会看起来凶神恶煞,还是有点仙风道骨的,为何如此防备,究竟在哪里得罪过她了呢?
童戟儿可不快了,正好前面路中间一只形似豺狼四脚朝地的鬼物在飘荡,他没等墨竹师尊应对我的话,突然就刹住飞剑,想摔我个狗啃泥。
哼,小样儿!我内心嘲笑之。
想当年墨竹如何心狠,将刚学会凝练法力的我,从高耸悬崖扔下去,硬是逼得以最快的速度学会御剑术。所以,法术虽不是最精湛的,但对飞剑的驾驭能力,绝对可谓是同级弟子中最出挑的,虽然至今一直没派上用场过。
童戟儿不但没摔了身后的我,反而我前脚尖一点,后脚跟一撤,轻巧地在飞剑上施加力度,飞剑尽不由自主调了个头,缓冲了童戟儿极速停剑的惯力。
童戟儿没料到有此一手,应该说他生平连见都没见过,居然有人能不用法力就控制别人的飞剑,他来不及反应,一个猛扑被甩飞出去。
好在他也实力不俗,落地的瞬间召唤四周树木柳枝,在地上铺成一片柔软的缓冲垫,但仍是摔了个嘴啃青草,震起一片纷纷扬扬的碧绿柳叶,煞是好看。
“哈哈哈……”我肆意巧笑起来。
墨竹看到我倩目巧笑,突然有些愣神,这个小丫头明明是一双水润带点萌宠般小心翼翼的眼睛,面孔也是端庄秀丽,唇红齿白娇艳欲滴,为何行为举止却这般乖张,难道是因为对我有意见?
从墨竹的瞳孔中看到我自己现在的模样,也不由一惊。
天天被美男子千足大帅欺负,在他耀眼的光辉照耀下,压根没注意到,离开三生涯后这些时日的调息,自己已经与从前不同。
原本稀疏如烟的眉变得疏密有致,明明是柳叶眉,眉心却微微挑起,温婉秀气中透着一丝英武,显得俊秀英气。珠光名目婉如黑曜石,经过鸾玉和孔雀丹的洗练,黑珍珠中透着忽明忽暗的蓝紫色,流光溢彩,睫毛一如既往浓密纤长,一眨一眨十分有神。
简而言之就是女大十八变,五官张开,不再是幼年童稚模样了,只是身高始终没长而已。
唯独脸上的伤疤,像一道惊雷打过,我也不明白为何一直未曾痊愈。
墨竹仅仅是一愣神,扭头,对吃了鳖嘟嘟囔囔的童戟儿道:“可有受伤?”
童戟儿爬起来,拍拍衣服,“让师尊担心了,小徒无事。”说着忙拱手作揖,也不知道他那小心思有没有被师尊看出来,想整人反被整,别提多丢人,他眼神有些躲闪。
墨竹自然是看出来了,也没点破。
我在一旁捡起无主的飞剑,飞剑失去童戟儿的法力控制,变回了正常大小,这是一柄被翠绿光环包裹的宝剑,放在手里掂了掂,这小孩年龄不大,好东西倒是不少,摸了一下腰间缠绕成腰带,作为装饰的银色软剑。
那是以前从墨竹屋里顺出来的,墨竹的丹药房里有个小间,墙上地下,或挂或摆,随意放着许多武器,想着反正那么多他又用不上,便随手拿了一柄低调却不失华丽的软剑,系在腰间做装饰,因为有火宵剑所以这把一直没派上用场。
我故意啧啧两声,摇头道:“小心点。”
童戟儿又羞又囧,气鼓鼓的小脸撅着嘴说不出话。
墨竹道:“再往前瘴气愈发浓密,鬼物也更凶猛,你们跟紧我。”说着轻飘飘往前一探,靠近挡路的豺狼。
豺狼受鬼气瘴气魔化,双目通红,一见有活物靠近,便扑上去,却被一道金光挡住,仿佛被抽离了力气,恹恹地耷拉下脑袋,哼哼作响,一会金光由外向内将豺狼包裹,收紧,只听“嗡”的一声闷响,豺狼连同阴阴鬼气瞬间消散无踪。
我愣愣地看着墨竹,咽一口口水,打散那魔化的豺狼有没有喝口茶的功夫?这架势,这丫的,似乎比千足妖王还厉害,我那么得罪他真的好么?可是每每想到与他在墨竹峰的那些过往,就不由地心烦气躁,就是想对他发脾气。
继续前进,有墨竹和童戟儿开路,不大一会就到了森林中心。
童戟儿一手端着圆形法器,一手掐决,笼罩在鬼树四周三丈范围内的玄色光罩渐渐显现,然后就见一个光洞敞开,墨竹率先走进去,我和童戟儿随后。
有强大的墨竹在前头开路,我紧随其后,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下到鬼树底部,由于法器笼罩,并没有新的鬼物进来。
我拨开盘根错节的根须,尝试寻找捷七公的心脏,或者嫚的灵魂,又或者变成血蜘蛛的薛城,但显然他们都藏匿得非常好,我一时半会扒拉不出来。
不过捷七公的魂魄依附在鬼树上,或许可以试着和鬼树沟通,他会知道心脏和血蜘蛛的下落。
墨竹不愧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很快就发现了这树底下的蹊跷,一道发决打在树上,树颤悠悠抖动起来,我们忙跃出洞去。
一会,鬼树好像抽芽生长了一般,拔高了几尺,像巨人伸了个懒腰,“何人打搅我的休眠?”这一声轰鸣震响似惊雷劈下。
我忙捂住耳朵,再看鬼树,显现出一张富有五官的脸,但是看不清,只能知道眼睛嘴巴就长在那里。
“原来是古町道人,为何被困于树中?”墨竹道。
竟然是他的老熟人?古町道人,难道就是捷七公?
“古町道人?”大树不解地挠头,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别的人,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