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不敢吃我们。”忘轩道,月川附和着点头,似乎他也有不少办法,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不像我,一不会打架,二不会兵器,三长得笨。
既然他们那么有信心,我也就不担心了,“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呢?这里没有水和食物,呆上三天我们都得渴死。”
忘轩道:“这个慢慢商量,当务之急,你别转移话题,试药还是卖身?”
虽然心里想想,我若是卖身300两也算值当,况且忘轩长得白白嫩嫩还不赖,但是怎么着我已经脱离了春归阁,怎么可以再拿名节当买卖,要像个正常女孩家知脸知皮。
“你先告诉我怎么试药?一定要用虫子吗?”
忘轩道:“这种虫子会分泌一种粘液,能够去除你疤痕,只不过我还没弄清楚大概需要多久,几只虫子,所以需要一个人试验一下。”
我讪讪道:“不用吃下去吧?”
“当然不用,虫子吐出粘液涂在你的疤痕上就行,当然若是运气不好虫子爬进你嘴里也没办法。”忘轩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吓得我直摇头。
月川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道:“要不我来给你试药吧。”说着伸出手掌心,被火药烫伤的掌心已经掉痂,蜘蛛一样的疤痕看得我心痛不已。
忘轩捉了三只白色小蠕虫爬在月川手心上,米粒大的虫子慢慢蠕动,爬过的地方沾上一条条粘液,恶心得我今后再也不想吃饭了。
而这当口,忘轩居然说:“反正一时半会出不去,闲着无聊,不如我们来讲鬼故事吧。”
我拼命摇头,月川却点头表示赞同,一比二败落,只得听无良的忘轩讲更无良的鬼故事,不想看着可怕的虫子听可怕的鬼故事。
我决定坐回银狼身旁,靠在他身上,银亮的皮毛柔柔绒绒暖烘烘的,但很明显他不待见我,果然还是狗比较亲切,我仅仅是贴着它坐,不敢趴上去。
忘轩先讲了一个萌萌的鬼故事做开胃菜,他道——从前有一个大鬼对小鬼说:“孩子开饭了,快来吃饭哦,不然就死了。”小鬼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娘,我看到人类了,人类真恶心,喜欢吃尸体,还不讲卫生。”
……讲故事节操线割一割……
害怕而不住颤抖的我恬不知耻地抱住银狼,这次它却没跳开。
而银狼似乎听得懂人话呢,每当忘轩在关键时刻停下来时,它就转过头来怒瞪忘轩,忘轩满头冷汗,只得接着讲,然而我们实在乏了,故事讲到一半睡了两次,但每次都被兴致勃勃的银狼拱醒。
每每见银狼那眯起来毫无实意的威慑狼眸,我就有抱上去蹭的冲动,笑的冲动,身为狼居然也爱听鬼故事,又害怕又欲罢不能,忘轩和月川把我拖走面壁思过才强压下我的笑意。
如此过了整整一天一夜,我们终于颓了,什么话都不说,和银狼大眼瞪小眼,当银狼突然幽怨地念叨“再讲个吧”时,我们三人通通面壁思过忍笑去了,而后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
我拿石子将在道观中听到的那曲《兰陵幽谷》写在地上,忘轩也曾听过,甚至见过那石琴,确为世间罕见的五弦石琴,但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写完琴谱我哼唱了一遍,月川和忘轩不由鼓掌,“春归阁十年不是白练的!”不想一得意说漏嘴了,忙称那只不过是一普通的琴阁,他们也没大在意,继续讨论琴谱。
眼下我们三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整日整夜无水无食,我除了凭知觉将那曲子唱出来,再没有力气想其他的了,趴在狼肚子上特别温暖,一声声一句句,低柔浅唱,他们静静听着看着乐谱,琢磨其中奥妙。
许久,月川想到了些什么似的,突然眉头紧锁,我和忘轩忙扯住他,满眼期待等他下文,就听他极为严肃一本正经地道出一句:“看不懂。”
我和忘轩做着艰难的抉择,要不要面壁思过去,银狼则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哈哈笑起来。
月川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见笑了。”
最后发现其中秘密的还是忘轩,毕竟他懂点医术,知道人体穴位,我们猜测此曲就是一套类似于武功一样的内功心法,但研究半天仍分不清谱字对应的穴位。
说起来,这曲子非常的古老沧桑,述尽了一个王朝的崛起、兴盛和衰亡,声声珠玑,扣人心弦,磅礴的气势和婉转的哀伤此起彼伏,一曲吟唱完毕,顿觉荡气回肠,幽幽不觉。(听《宋家王朝》有感)
只不过两遍,月川和忘轩就已经学上调了,低吟浅唱两遍,只觉一股异样的气流在空中盘桓,如风如雾,时寒时燥,时而安宁又时而跳跃,围绕在我们周身,看不见摸不着,隐隐如风却又不见风动衣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道观修养的某个午夜听到过此曲,那夜异常的宁静,似乎树木都停止了摆动,花草都不会呼吸了,静静凝听,却能感觉到空气异常涌动。
正思忖着,忘轩和月川却纷纷睡去,这几日他们每个人都很疲惫,但居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我便坐下静静守着他们,好一会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连拍带踹怎么都叫不醒他们。
我真是太迟钝,这要如何是好,只得向银狼求助,谁知我好说歹求,他尽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咕噜咕噜睡得可香。
摸了摸两人的脉搏,深怕他们就此死去。月川的手温凉,深深浅浅带着疤痕,手心的伤疤在蠕虫唾液的作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