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福?他说什么了?”我奇怪道。
“不不不,你在重溪时的那个可爱小家伙。”
“戢儿?你遇到他了?”说来也是,千足同我,和戢儿都在查容烨中毒之事,查着查着彼此碰面是很有可能的。
糟糕,“你没对戢儿做什么吧?”
“小宝贝偏心,为什么一定是我做了什么,就不能是他做了什么吗?”
我……真想抽他,却也只能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小的时候在宫中见过容烨的师父,梵音剑就是他教给容烨的哦。”
“会梵音剑的道僧而已,不奇怪。”
“你猜那道僧是谁?”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墨竹。”
五雷轰顶!忽然不那么伤感了,墨竹到底下了多少个套。
难怪之前每次戢儿看墨竹的眼神都怪怪的。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遇到戢儿的?”
“前天还是大前天,不记得了呢,不过,他其实早在我们来之前就知道皇上中毒的事…”
千足话说一半,任由我无端猜测。
他们兄弟之间是相惜相顾也罢,是争斗厮杀也好,抑或见死不救…反正只要是和墨竹有关,有墨竹掺和过的事,我就觉得烦躁,满心怨念。
这人是天神吗?一想到他无所不能,即使人死了,所有一切都还在他掌控之中,他像个传说一样,人已离开江湖,江湖却到处还存在他的身影……
我就是很气闷,不知道为什么气闷。
“千足大帅,你说怎么教训这个欺负我的无脸男好呢?”我眼露凶光,吓得无脸男直打颤。
“女侠不是说饶过小人的么?求女侠高抬贵手…”
千足摆弄自己纤细的手,指甲修长尖利,“不如来玩凿七窍吧。”
无脸男吓晕过去了。
没错,就是赤裸裸的迁怒。
无脸男老实交代了事情全部,与我们猜想的大差不差。
皇上的爷爷的爷爷,当年将君狸的头颅藏起来,却不知做何之用,就只能那么一直藏着,直到一年前无脸男寻找香海棠,无意中寻见埋藏的密室,便偷出来,再勾结火华以夺皇位。
无脸男的白面脸被弹筋捆得歪七扭八,硬挤出来的假五官,更显狰狞。
“更丑了!”我道。
千足嫌弃地瞥他一眼,点头,“还不如没脸呢。”
无脸男频频点头称是,希望我们能大发慈悲放了他,整个脑袋被弹筋绷紧着实疼得厉害。
反正我发泄过了,无所谓饶他一命,可是放任他继续在人间作恶也不太好,“延谷上人呢?”我问。
千足眼眸一转,道:“回家了。”
我皱眉,你该不会把人家做下酒菜了吧。
无脸男弱弱插嘴道:“那个老头去找香海棠了,就在皇宫西北角的破房子下的密室,只不过…”
无脸男吞吞吐吐,我危险地瞪他一眼,他瑟缩了一下,“已经开花的被我做药了,还有一颗种子,在我这,根须已经凋谢…”
也就是说无脸男骗延谷去找香海棠,才买通延谷放过他,而千足明知却放任无脸男骗人,无脸男本以为同为妖怪的千足会惺惺相惜,怎料反而拔了老虎尾巴。
真是世事难料。
不到一个时辰,君福已吸收完魔气,这个骷髅头只是具普通的骸骨了,不会再危害人间。
我摸摸捏捏检查君福,面色红润,印堂宽广,目光再次干净如海,皮肤白嫩,一切正常……
不对,眼睛的颜色变了,原来是漆黑如墨,现在是淡蓝如天,但他确乎没被魔气迷住心智,我问:“眼睛的颜色变了呢,有没有不舒服?”
君福摇摇头,“走吧,延谷上人回来了。”
君福编织了一个很深的幻境,几乎直接篡改了无脸男的记忆,他不会记得曾经遇到的千足和君福,一个是千年老妖,一个拥有魔神的力量。
君福将骷髅交给千足。
“这不是你父亲的骨骸么?”我问,“为什么给他?”
“是的,可也是千足替我找到他的条件。人已死去,留恋一具骸骨只是徒增牵挂,娘亲和爹爹都深深刻在我脑海中,带着他们的回忆足矣。”君福说得淡然,千足已经把骷髅嚼得嘎吱嘎吱响,这只蜈蚣果然饿了!
“小宝贝也饿了吗?分你点儿?”千足掰下一片头盖骨递来……
这丫的一定是故意的,有尸体恐惧症的我…吐了。
我抱着君福拽着晕死的无脸男踏上飞剑,抛弃千足,御剑而走。
千足跟上来,拖着尾音撒娇道:“不带着我妖气会被发现的…”
我扭头无视,这丫的被乱刀砍死最好。
“我要是被发现了,为了小命万一把君宝宝供出来怎么办…”
我要保持淡定!
“要是饿了怎么办?”
你大爷的是想以人命威胁我吗?
“唉,没有小宝贝抱抱会睡不着觉,只能去重溪再找个小宝贝了。”
千足你够了吧!
“那么我要是不高兴了可得怎么办啊?抓个容烨什么的来解解闷吧。”
我真的是败给千足了,即使不释放杀气也同样不好惹。
我只好将无脸男丢给他以示和解,而作为迁怒的牺牲品无脸男,醒来便无缘无故被千足暴揍一顿。
正在我们丢掉无脸男,无脸男以为黑暗终于结束满脸笑得扭曲时,延谷上人迎面而来。
无脸男瞬间歇菜了。
避过延谷,给陈和留下一封信,我们便匆匆离开。
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