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泰那熟悉的声音钻入李云生的脑中。
听到这声音,李云生不由得浑身一颤,停住了脚步。
愣了一刹之后,李云生忽然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般道。
“对不起,大师兄,对不起……都怪我,来晚了,救不了三师兄。”
他像是不敢回头似地目光正视前方,死死地紧握着手中的青鱼。
“不,不能怪你……”
“我去把三师兄尸体拿回来!”
张安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云生打断。
“等一下。”
不过当李云生准备起身的时候,张安泰再一次拉住了李云生的手。
“怎么了大师兄?”
李云生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张安泰。
只见张安泰缓缓站立起来,他那张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在看向李云生的时候露出了一抹笑容。
“大师兄,你别动,我杀了这两个人就带你回去。”
看着张安泰这张脸,李云生心头蒸腾的怒意再次燃起,脸色阴冷得能够滴出水了。
“莫急。”
而张安泰听了李云生这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过去,我跟你三师兄的牺牲就白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他那根沾满了血污的食指在李云生额头一点。
只见那张安泰居然用手上的鲜血,在李云生的额头慢慢地勾勒出一个奇异符文。
他这话一说完,李云生只觉得额头一亮,一道道外来的记忆忽然涌入了他的脑中。
“你大师兄我跟三师兄没有给我们白云观丢脸,东西我们拿到了。”
张安泰带着一丝得意道。
说完他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十分得意的笑容地看向不远处凉亭中的秦柯。
……
而就在张安泰跟李云生传音低语时,不远处的凉亭中,秦柯跟黑白二使站在哪里,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
“居然能考符箓挡住我这三成功力的一矛,这小子在符箓上的造诣,看起来远胜于他的修为。不过,这种程度的符箓,对我兄弟两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黑使一脸傲然地瞪了一眼不远处正盯着自己这边的李云生一眼。
“少主你刚刚为何拦住我?我再给他一矛,他定然挡不住。”
黑使有些埋怨地问道。
“杀他容易,但杀了他,我们拿什么要挟那杨万里?现在那张安泰只剩一口气,他再一死,那杨万里就真的了无牵挂了,直接兵解了都说不定,到时候你我拿什么回去给阎君交差?”
秦柯白了黑使一眼。
“秋水一破,那杨万里就没了容身之地,你们早已知晓,这杨万里出了秋水身上的修为至少要降六成,我们兄弟要抓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黑使不服气道。
“我可不想把赌注压在仙盟这些蠢货身上。”
秦柯不屑地看了眼头顶仙盟的云船船队。
“可……”
“白老。”
黑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柯直接摆手打断了。
“黑老下手太重,还是你来吧,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前提是给他留一口气。”
他看着白使冷笑道。
“老头子我正有此意。”
白使淡淡一笑。
“这李云生资质平平,但神魂却万中无一,我的百鬼血幡正好差这么一味神魂。”
他眼神带着一丝贪婪地望向李云生。
“嗯?这是……”
可正当他的目光想要从李云生身上收回来的时候,突然看见张安泰在李云生的额头画了一个奇怪的血符。
“授业符?这个时候画这授业符有何用?”
看清那符文的样子,白使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授业符,顾名思义,是先生传授课业时所用的一种符箓,能够将自己的所知所想,直接用符文传导给学生,不过这种法子对双方的神魂都风险,不是特殊情况是不会用的。
比如先生弥留之际,一身所学却没来得及教授给弟子,这时候他们可能就会用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
冷哼了一声一脸傲然道。
“难不成是想将你我跟他战斗的情报传给那李云生?若是这样,那真是白费功夫了,你我的手段可是一成都没用到。”
黑使也看到远处李云生跟那张安泰奇动作,有些轻蔑地笑了笑。
既然秦柯不让他们杀人,他们也就不那么急着动手,于是两人便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这两师兄弟,难道都是受虐狂么?一个人受虐还嫌不够,还要分享一下……”
原本秦柯跟这黑白二使的看法也一样,张安泰那授业符除了交代后事并没有什么作用。如果硬要说泄漏战斗情报,那也只是张安泰单方面被虐的情报。
不过就在他这话说完的一刹,秦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一阵颤抖,像是其中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般。
紧接着一卷被赤色鬼气厚厚地包裹着的卷宗出现在秦柯的脑海。
“这不是授业符,这是授魂符!”
忽然秦柯后背一凉,心中猛然惊醒,顿时一个不好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
“你胆敢窃夺了我的记忆?!”
他怒容满面地喝道。
“授魂符?!”
一旁的白使也是一脸讶异。
“不对啊,就算是授魂符也只能彼此之间传授神魂中的记忆,他不可能窃夺少主你……”
他一脸不解地说着,可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是那誓约符?!”
白使一脸震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