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阿明的男人回应了一声,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枪。只听咔擦的一声,他似是拉动了什么,方才还是漆黑一片的车厢,此刻骤亮。
阿明弯腰捡起地上的耳机,重新戴上。
从头到尾,枪口都不曾离开过曼曼。张远动了下,他立马冷喝:“不许动!”
系统张远识时务地保持举手投降的姿势。
他对耳机说了句:“在这里解决?钱怎么算?”
“翻一倍。”
“两条人命。”
“给你三倍的价格,处理干净。”
阿明牵动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说:“放心,我们干这一行从未失手过。你的事情我没兴趣,但骆文君那边你给我处理好。”
他摘了耳机,对曼曼说:“小女孩,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下辈子记着了。”
保险栓一声扣开。
冰冷的枪眼对准曼曼的太阳穴。
“等等!我有话要和覃明哲说!我是微不足道,但我手里有他的软肋!覃明哲,你不和我谈的话,你会后悔的。你所作所为都会前功尽弃,你……”
阿明淡淡地说:“我没有反派死于话多的毛病。”
手指扣动扳机。
曼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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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阿明的手机响起。
他本不想搭理,可看到来电显示时,面色却微微一变。他一手仍然保持不变的姿势,另一手接通了电话。车厢里分外安静,曼曼能从电话里听到一个男人声音,应该是另外一个共犯。
她心思活络,知晓此刻不能坐以待毙。
她用目光丈量她所在的位置离车门的距离,还有如何迅速打开货车门。阿明似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枪重重地顶上她的太阳穴。
曼曼暗自咬牙,再瞄一眼张远,他依旧保持着不变的投降姿势,气得牙痒痒的。可是一想到张远突然下线,多半是身体的缘故,又恨不下去,索性不管他了,反正他死不了!
然而,就算管了张远,她此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根据前面几次对抗反派的经验,她都是属于不被上天眷顾的类型。电视剧里耍帅的女主角搁在她身上,就是一条炮灰命。
不过曼曼向来是不认输的性子,尽管此刻的想法有点消极,可转瞬间又想去尝试一下。
不管是不是炮灰命,先尝试了再向命运低头!
思及此,曼曼一咬牙,伸腿去踢阿明的□□。
这一踢,她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
阿明吃痛地皱下眉头,扫向曼曼的目光登时添了七分厉色,嘴里爆出一句当地粗俗不堪的话!恶狠狠的劲儿似乎立马要把曼曼剥皮拆骨!
曼曼再伸手想打掉阿明手里的枪。
然而,男人与女人力气上的差距展露无遗,更别说这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人以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阿明冷冷地说:“别白费力气,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手机里又传来一道声音,阿明说:“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再说!”
枪眼再次对准了曼曼。
而说时迟那时快,曼曼一张嘴就咬上了男人的手腕,大概是年轻,牙口好,力度之大几乎要撕扯掉男人的一层皮。握着枪的手终于有所松动,曼曼用脑袋撞开他的枪,拔腿就往货车门跑去。
一步,两步,三步……
她伸手开锁。
阳光悄悄地透进了一丝丝,曼曼的心跳声噗咚噗咚的,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外面的阳光。就差一点点,只要拔开最后一道栓,她就能奔向温暖又美好的阳光!
啊!
开了!
然而,就在此时,曼曼听到“砰”的一声。
脑袋似是有什么突然炸开了一样,整个人像是半空中断线的风筝往开了细缝的车门摔去。那一瞬间,曼曼以为自己要死了,她脑子里迅速冒出了两个人。
妈妈和秦薄。
她似是出现了幻觉。
在摔出去之际,似是利箭一般的光芒万箭齐发,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辉。秦薄如盖世英雄那般贸然出现她的眼前,像是跨越两个星球的鸿沟,耀眼得不可思议。
“秦薄……”
她喃喃,又说:“克雷斯……”
之后,脑袋一疼,她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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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鼻间是刺鼻的医用消毒水味。她看着倒挂的点滴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才渐渐反应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刚动了下,手臂就有蚀骨的疼痛。
她龇牙咧嘴地倒抽了口气。
此时,房门打开,走进了一道人影。
是秦薄。
有了前车之鉴,曼曼知道这次是自己的鲁莽,连忙挤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容:“我……我昏迷多久了?”
“两天。”
难得的是,秦薄居然没有像上次那样跟她生气,也不摆冷脸,反而声音温和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曼曼说:“就是手臂有点疼,脑袋也有点疼。”
秦薄说:“你右臂中了枪,前天晚上动了手术,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半个月左右就能出院。至于脑袋……”他微微侧头,问:“是脑门疼?”
曼曼点头。
秦薄说:“你用力撞向枪口,当然会疼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过几天乌青就能消。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曼曼刚想伸手,却忘记自己右臂受了伤,又疼得龇牙咧嘴的。
秦薄回首,问:“不舒服?”
“呃,没有……”她越想越奇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