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解语素性低调,但这一天却由不得她低调。

从她走出住处,一路上都有人围观。

越接近解剖室,这种围观越是明显。

尽管学校采取了相应安全措施,但也拦不住有心人。

等候已久的记者凑过来,“方医生,即将进行的尸检,来自您本科同学的病例,您的判断可能决定她的职业生涯,请问有何感想?”

“据说在这里,宋医生曾经借标本进行了模拟手术,想不到几天后,就要在同样的地方对该手术的患者进行解剖,这是巧合、还是注定?”

“您和宋媛医生的关系会影响这次医疗纠纷死因调查吗?”

解语充耳不闻,不光不予理睬,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

看来记者也是补过课的,碰壁了,纷纷咂舌,“怪不得被叫成‘小龙女’呢,果然冰雪不侵啊。”

“连表情都没有,真是可惜了美人胚子。”

“是不是有点太过麻木了?虽然是法医,但也稍微有一点正常人的感情不好吗?”

本来是学生上课的时间,但也有不少孩子跑出来,在基础教学楼附近溜达,一见解语出现就两眼放光。

解语稍稍留心了一下,还好,围观人群中没有卓越班的。

——此刻,卓越班正要上英语课,知道这个点正好尸检,也有人心痒难耐。

上课前,小八忍不住发起倡议,“我们就不能去支持一下方方师姐吗?不然跟miss苏申请调下课?情况特殊,也许她会理解我们。”

小花也说,“是啊,这么棘手的case,真替师姐担心……”

周怡犹豫,“这个,不太好吧?”

很多人望向邵晖。

因为他是班长,更因为他是师姐的头号迷弟。

邵晖咳嗽一声,“我想,我们对她最大的支持,就是——好好上我们的课。”

一句话定下众人心中骚动。

不过想想也对,他们毕竟只是学生,作为方解语的师弟师妹,就算一窝蜂的扑过去,又能怎样呢?徒增喧哗而已。

于是只得乖乖拿起课本。

解语走进基础教学楼。

今天特殊,作了清场,原本安排的操作课教学也往后调整。

记者总算被隔绝在外了。

她先去接待室,附院的心外主任,医务科主任已经来了,还有患者家属,以及他们的代表律师。

当着患方的面,医务科主任对解语交代本次委托——

林某,女,1岁11个月,因“发现心脏杂音1年余”入院就诊,查体及辅助检查提示先天性心脏病,主动脉瓣上重度狭窄,心功能ii级,bp 80/40……入院后完善术前检查及准备,于本月x日上午9时15分,由心脏外科主治医师宋媛主刀,在全麻下行体外循环,主动脉瓣上狭窄矫治术,20时45分手术完毕返回icu,21时30分抢救无效死亡。

家属认为死因不明,同意院方提议,委托基础教研室法医方解语进行尸检及死因鉴定。

医务科主任对林家父母说,“请放心,方医生是江城毕业的优秀法医,亦在剑桥大学深造三年,接下来的尸检将独立进行,不受院方影响;除了她,还有外院法医到场见证,我们不进解剖室,会尊重她的检验结果。”

“剑桥啊……是跟牛津一样有名那个吗。”林家大婶喃喃道。

西装革履的高律师冷冷的说,“宋医生不也号称去过jhu镀金?”

林大叔果然反应不好——显然,出了这样的事,国外留学什么的,非但不能安抚到他们,甚至可能起反效果。

心外主任一脸尴尬,只得说,“这个病例,虽然还不能确定宋医生的责任,但我们已经让她暂时停诊,门诊和带教也搁下了,以示小惩大诫;如果确有责任,自然不会包庇。”

高律师不为所动,“小惩大诫?不如说是保护吧。”

医务科主任忙说,“我看,该介绍的也介绍了,就不要耽误,让方医生尽快开始工作吧。”

林家大婶看到方解语,“哦,你就是那个……那天我们见过面……”

解语只得点头,“是我。”

高铭晟探究的看向解语。

——患者父母经此变故,情绪极其不稳定,很容易被其他因素干扰,如果想起模拟手术那天跟解语有过一面之缘,会不会怀疑解语跟这件事有关,甚至迁怒?拒绝她来进行?

林家大婶却说,“原来你就是方医生。之前高律师跟我们讲过,找你们这边的法医来检查,有好处,也有坏处,其实我们哪懂那么多,只想知道囡囡为什么会……手术之后,不是告诉我们成功了吗?可还没等到那孩子睁眼就……孩子没了,就算真能赔钱又怎样。我们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送囡囡来做手术,到底是对还是错……”

林家大叔没说话,身为男人不善于表达情绪,但也眼圈微红。

林家大婶道,“要早知道是方医生你来检查,我们也不用犹豫了,你看着这么面善,就像观音菩萨一样,我们相信你,肯定会给一个交代……”

两个主任之前画蛇添足,引来律师一顿嘲讽,差点没后悔的吞掉舌头,眼下看解语能handle,索性装起了哑巴。

这时助手过来,说尸体已经运到,解剖室也准备好了。

解语垂下眼睫,“——那我去检查了。”

其他人都留在原地,高铭晟却跟了上来。

解语一怔。

“不好意思,作为患方代表律师,我也有权参加尸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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