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栗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心口说不出的悸动,但最终给出的答案还是:“没事的,不用麻烦大神啦,我去门口买点膏药贴贴就好。”
花栗从没有麻烦别人这个习惯,以前打篮球崴了脚,都是他自己一跳一跳地蹦去医务室找校医,结果被顾岭在医务室逮了个正着,自己还讨好地趴在床上对他笑,结果他冷着个脸背着自己回家,自己躺在他后背上,得意地往顾岭的耳朵里吹气。
花栗发现自己最近能很平静地想起顾岭,他想应该是大神的功劳。
岭南那边沉默了很久,才问:“你不想见我?”
……说实话,不太想。
见了能说什么呢?花栗又说不出来什么,总不能拿着手机打字给他看吧。
花栗被脑补的画面逗乐了,单手在键盘上慢吞吞地敲字。
【麻爪的花栗鼠】大神,我怕我看见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啊。
【岭南有枝】嗯,知道了。快递送去,注意签收。
花栗抓抓头发,心里热得很,又隐隐地酥麻着,他转头看向了码在桌子旁的一整套口袋妖怪的木雕手办,手指挨个摸摸,感觉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
大神主动提要见面呢……
要说心动,花栗肯定是有的,这些礼物花栗早就做好了,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
他期待,却又害怕和岭南的关系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小花同学最后还是没有出去买药,而是捧着手腕忍着疼,窝在家里默默地等着。
……
半个小时后,顾岭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花栗居住的小区。
他很满意,花栗居然连家也没有搬,原来的门牌号,原来的楼栋,他甚至不需要依靠花栗上次寄来机械师手办的地址就找到了花栗的家门口。
站在门口,顾岭难得地有些恍惚,抬手抚摸了一下铁门,突然心思一动,不知怎么着就做了个幼稚的动作——
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细心听着那边的动静。
厚重的防盗门隔绝了门内的一切声响,却让岭南微微挑起了唇角,他曲起指节叩了叩门,频率却控制不住地加快,和心脏成了同一个节奏。
屋里,花栗正努力地跟东篱解释自己真的没事,就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叩门声。
他蛮诧异的:快递就算到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啊?
跟担心的东篱说了声“有人在敲门,我去看看啊”,花栗就艰难地用单手摇着轮椅,一路东摇西晃地挪到了门口,把手摁在门把上,往下一按——
映入他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楼道,还有一个装满了药的袋子。
花栗的心怦然地一跳,把身子向前探去,想看看有没有人藏在楼道里,可上看下看的,还是找不到人影,于是他拿起袋子,拨弄了一下。
……都是伤药。
花栗的眼睛一下亮了,关上门,倒退了几步回到了电脑前。
果然,在东篱的长篇大论中,多了一条新的消息提示。
【岭南有枝】送到,查收。
花栗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捏着药盒的手,被那上面有可能属于岭南的余温烫得几乎要颤抖了,他把那药盒抵在了胸口位置,药香直从胸口透了进去,让整个胸口都暖烘烘的。
【麻爪的花栗鼠】谢谢。
花栗有点恨自己语言匮乏,好像自从认识大神以来,自己每次都在道谢,可又好像什么都没为大神做过。
这个想法让小花同学突然很沮丧,但想着那个陪伴过自己度过无数个夜晚的声音刚才跟自己只有一门之隔,花栗又觉得兴奋。
【麻爪的花栗鼠】那大神,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呢?
顾岭低头盯着手机,往小区外走去,看到这句回复,那冷艳的面容就像被春风拂过的冰湖,不自觉地笑了笑,抬头望天。
怎么回复呢?
那头,花栗捏着鼠标线,心焦地等待着,一把小火腾腾地熬着他的心,把那里的水分都催干了,又暖又痒酥酥的,就连东篱的问题也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东篱下】周日南城广场有个漫展,想去吗小花花~我有两张门票哦。
【东篱下】也有很多b站up主去,但那些都不重要,小花花你想想看能看到我难道不会心动吗?
【东篱下】小花花?
花栗花了挺长时间才把东篱的文字看进去,抿嘴乐了乐,回答:“可不要了,要是真的心动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东篱从来没个正形,动不动就在群里发小花花你太可爱了我要和你困觉,或是小花花你不理我我好伤心,三岁小孩一样的闹腾,总让花栗恍然觉得自己在和一只蠢二哈交流。
【岭南有枝】门口的春联是你自己写的?
刚看到消息回复,花栗的心就是一抽,可看到这么无关痛痒的一句,花栗又说不出地失望。
【麻爪的花栗鼠】嗯……
【岭南有枝】字很丑。
花栗麻木脸。
预料到了……果然男神就是男神,放嘲讽的能力都比别人强……
【岭南有枝】所以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去帮你写一副,一块贴上吧。
花栗:“……”
某只花栗鼠彻底麻爪了。
花栗的脸差点直接烧起来,扭过脸去捺住胸口,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心神,可一回头,岭南就又抛来了一记重磅炸弹。
【岭南有枝】周日南城有漫展,我参加,你来吗。
花栗晕晕乎乎的,差点没在“男神要帮自己写春联”这暧昧亲近气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