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十方?
花栗的声音明显在压抑着笑意:“怎么可能?你也没有那么像女孩儿吧?”
蒋十方哈哈地乐了:“真的,我骗你做什么,这事儿可发生了不止一次了。有个法国人更逗,端着杯马丁尼过来……就像这个样子啊,说,东方的小美人儿,你在等人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我们大概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啊?”
“我说,‘当然可以啊,我的小宝贝儿’。你可以想想他听到我声音时那张脸是什么颜色。”
花栗又被逗笑了,蒋十方啧啧两声:“你可悠着点儿笑,万一闪着腰了,陆离知道非弄死我不可。”
他玩世不恭的口吻听着就有趣,花栗本来就不记恨蒋十方,和他聊了一会儿就完全放开了,听他提起陆离,就想起了昨天在群里的对话,不禁脱口而出:“……蒋十方,你真的喜欢陆离么?”
蒋十方听到这个问题稍稍一愣,但也只愣了一下就坦然承认了:“当然。挺早以前了。”
花栗有点想不通:“那为什么你要帮他……帮他……”
蒋十方好心地帮花栗续上了他说不出口的话:“……追你?”
这两个字给门外的顾岭敲下了重重的一锤,他的心脏砰地一下裂开了一条缝,一瞬间都要停跳了。
他最好的朋友,在帮别人……
病房里,见蒋十方这么坦诚,花栗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歉,我没有要打探的意思……”
蒋十方抱着胳膊,唇角的笑容很是疲惫:“严格说来……也不算是帮他追求你,我只是告诉了他你喜欢什么而已。我算是借他的手……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能多为你做一点事就是一点吧。”他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至于陆离能不能追上你,主要在他,更在你。你最后选他,选顾岭,还是任何别的人,都看你自己怎么选。小花,我希望你好好的。”
顾岭的脸色已经铁青,他听得浑身发冷。他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跃跃欲试几番后,他撤回了手,跌坐在长椅上,两个人的对话声嗡嗡地响在他的耳边,已经听不分明。
不多时,门开了,蒋十方提着暖壶出来了,一出门就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顾岭一把抓住了领子,拖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他把蒋十方狠狠地往墙上一推,胳膊抵住了他的脖子,直盯着他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蒋十方?”
蒋十方微微侧身,把暖瓶放在地上,用脚拨得远了点:“你都听见了,就是那些意思。”
顾岭说不上愤怒,只是憋屈,像是一簇簇慢火灼烤着他的心脏,他很清楚蒋十方这么做根本算不得什么背叛,他刚才说得很清楚,选择的权利只在花栗,他帮陆离,一半是出于单方面的爱,一半是为了赎罪。
两个人对视片刻后,顾岭颓然松开了蒋十方,靠在墙壁上,耳畔里不住回响着花栗那通绝望的语音留言,那三声含着哭腔的呼唤,刀尖似的戳着他的肺腑。
为了保护嗓子,他一直忌烟忌酒,不过现在他很想来根烟。
这时,一根烟递到了他眼前。
顾岭抬起头来,蒋十方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冲他晃了晃。
顾岭接了过来,没点燃,就叼在嘴上,满口尼古丁的焦香气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最终他取下了烟,把烟卷在手里揉搓开,细细碾着烟丝。
蒋十方和他一起长大,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以前,他知道自己想要花栗,就跑去替他告白;他猜到自己其实内心深处并不想要结束这段感情,就约花栗去机场。现在,他也只是换了角度,遵从自己的本心,为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自己的火发错地方了,蒋十方真没那个义务替他包揽一切。
说到底,还是那个叫顾岭的sb丢了他本来拥有的宝贝,怨不得旁人。
他躁动的神经慢慢平静了下来,思维能力也缓慢开始恢复。
蒋十方见顾岭到现在都不发声,觉得不大对,就推了他一把:“嗳,怎么了?成成成,我跟你道歉,我早就该告诉你的,关于我跟陆离的事儿。”
顾岭不吭声。
蒋十方觉得气氛越来越古怪,用胳膊肘怼怼他:“……老顾?你要是实在不爽我瞒着你,我站这儿让你揍一顿总行了吧?”
顾岭听到这话,微妙地瞄了他一眼,蒋十方立即退后,捂住了脸:“……别打脸,别的好商量。”
他这副无赖相气得顾岭想笑,深呼吸几口后,他才开了腔:“……水给我打,你可以走了。”
蒋十方:“……哈?”
顾岭盯着蒋十方,一字一字认真道:“我会把花栗追回来,……至于你的事情,等到花栗好了之后,我们慢慢来。”
蒋十方:“……”
……握草“慢慢来”是个什么体位顾岭你特么给我解释解释啊!
目送着顾岭拎着自己拎出来的暖壶进了开水房,蒋十方的愧疚被命不久矣的惶恐彻底取代。
……
蒋十方说是去打热水,却半天没回来,花栗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天花板上一层层白色暗纹的数量,门就咯吱一声被打开了。
顾岭提着暖壶走了进来,在花栗不可思议的目光下走进来,放下暖瓶,顺手拿起了床底下的盆子和毛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