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闻言一愣,原来诚王竟是知道的么?“你知道?”
“怎会不知?”诚王扯了扯嘴角,这个秘密他替那个贱人守了十几年,就连蔚凌羽都不能说。现在叶婉已经看破了,他索性就对她倾诉起来。“当年叶府罹难,我为了寻找二哥奔走了月余。等我回到府中时,雅云就不再是我的雅云了。虽然她的样貌、声音没变,但是感觉不对。”
“仅凭感觉就能断定?”叶婉不理解,感觉这东西太飘渺,她向来只信客观证据。
忆起与雅云在一起的过往,诚王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丫头你还小,不懂的。”
诚王与宇文雅云相知相守多年,对方的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眼神,或是某个不自觉的小动作,他都再熟悉不过了。当他第一次将假冒的雅云揽在怀中时,他立刻就察觉出了蹊跷。以往他抱住雅云,她都会像小猫儿一样,在他的胸口轻轻地蹭;而那一次,那个冒牌货是死死地揽紧了他,像是抱着梦寐以求了许久的宝贝。真正的雅云是那样矜持的女子,是永远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举动的。
如果仅仅是这一点,诚王还不敢肯定,待仔细看了冒牌货的眼睛,他几乎就可断定,雅云被掉包了。雅云看他时的眼神,有绵绵的情意,还带些羞涩,那种感觉很微妙,总能让他的心像是被猫儿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冒牌货看他时,他只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不可否认,那个女人眼中也有着对他的情意,可不知为何,那样的情意只会让他感觉到黏腻腻的,恶心到了极点。
叶婉回想起来古代后,第一次与叶睿晨见面时的情形,两个样貌完全陌生的人,却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也许这就是诚王所说的“感觉”吧。叶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地又想起蔚凌羽那张痛苦无奈的脸庞,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蔚凌羽这件事?这个假王妃对他并不亲近,甚至还很苛待,他为此很是伤心。”
“不能与他说!”诚王情绪激动起来,通红了一双眼睛,额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羽儿年轻冲动,若是知晓他的母亲被掉包了,定会露出破绽。我到现在还没有寻到雅云的下落,万一她对雅云下杀手该如何?我不能、不能啊!”诚王痛苦地抱住头,他当然知道儿子伤心委屈,可为了雅云,他必须瞒着他。
叶婉眉头深锁,十几年还没有查到人的下落,十之*是凶多吉少了。“其实蔚凌羽也没你想象中那么经不起事。他长大了。你现在不告诉他,他不明真相的,对假王妃半分防备都没有,着了道儿怎么办?”对于人家的家事,叶婉不想介入,可是蔚凌羽也算是她的朋友,况且假王妃和诚王的那个妾都招惹过她,咬了咬牙,叶婉还是决定多句嘴:“恕我多言,贵府上那个妾也不是个安守本分的,几年前就是她派人刺杀蔚凌羽,让他险些丧命。前几日有好几拨人截杀我们,我猜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随后叶婉又将“影”的事尽数说与诚王,让他做些防备。
离开诚王的书房,叶婉径。墨菊在床上躺了两日,已是有些呆不住了。叶婉来时,她正与药癫细声软语地撒娇,想出去走走,透透气。看药癫那个样子,马上就要顶不住。
“你们这是说什么呢?”叶婉好笑地看着药癫强自硬起心肠的样子,像是便秘似的。要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药癫对叶婉和墨菊都是当女儿似的,与她们说话时,声音都要低上两分;对待两个师兄就完全不同了,脾气一上来,拍桌子打板凳的都是好的,气急了直接就上手打了。
药癫嘬了嘬牙花,踟蹰地瞟了墨菊一眼,对叶婉道:“要不带小丫头出去逛逛?也不用走远,。”他是医者,自然深知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墨菊虽没伤着筋骨,这才两三天的功夫,能不动还是好好养着的好。
昨晚刚下过雨,这会天已经晴了,空气好得很,出去透透气也行。“成,那就去院子看看吧。”
墨菊闻言小脸上绽开花儿一样的笑容,这两日躺在床上,可把她闷坏了。“还是小姐最好啦!”一记小马屁拍得顺溜,药癫却是酸溜溜地斜了墨菊一眼,轻哼出声。“嘿嘿,师父更好!”
药癫戳戳墨菊的额头,他现在是拿她真没辙了。筠竹拿了坐垫,铺在廊檐下的栏杆上,药癫打横抱着墨菊,将她放下让她坐在栏杆上。小院子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空地上错落有致地种着花木,整个儿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感觉。这时若是下起蒙蒙细雨,定是极有意境的。
梅兰竹三个丫头也出来凑热闹,掐花儿的,煮茶的,围在叶婉和墨菊身边说笑着。天府提着一包点心进院来,见大家都在,脸上有些扭捏。叶婉看见他在门口磨蹭着,不知是想进来还是想走,扬声道:“天府,你干什么呢?”
天府听见叶婉叫他,想走是不能了,转向门口的脚步一顿,心中沉下一口气,大跨步走到叶婉跟前,眼尾扫了墨菊一下,正色对叶婉道:“小姐,那个叫芳梨的死了。”随手不着痕迹地将点心包往墨菊怀里一丢,眼神不动如山,好像没事人一样。
嘴角轻挑,叶婉喂给芳梨的那枚药丸,足可保证她活不过二十四个时辰。“她…卖了多少银子?”叶婉心中有些异样,她很想知道芳梨是不是完璧。可这话又不好直接问,只好拐了个弯,通过价钱就能看出她是不是破了身子的。
天府哪里懂得叶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