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森丽娜的车队出了京城高大的城门,一路绝尘而去,叶婉站在当地,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心中觉得十分别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尤其是森丽娜看叶婉最后的那一眼,竟让叶婉心惊肉跳起来,总觉这事儿还没完,后面会有更劲爆的状况等着自己。
驿馆内,森吉英一脸的春风得意,背着手笑眯眯地在书房内踱着步子,时不时停下来喝上两口茶,那脸上笑出来的褶子怎么也舒展不开了。看来自己那顿臭骂还是起了作用的,这不,饶是森丽娜那样从来不将旁人放在眼中的,不也羞愧地灰溜溜回倭国去了嘛。等下一批使臣带着自家的小女儿过来,他的大事就算完成了一半。森丽娜总是一副目中无人,讨人厌的模样,长相不好,性子更是差到没边儿,叶睿晨死犟着不愿意娶她,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自家小女儿不同,在他看来,那样几乎完美的女子,叶睿晨若是都看不上,那简直就是没有天理了!所以,他坚信,他的计划正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的策划进行着。
森吉英在驿馆暗自盘算,兀自偷乐,却不知他选定的女婿,此时正走在去往长宁侯府后门的一条幽暗小巷中,忽地被藏在拐角处的一个高大身影,一记手刀砍晕在地。那高大身影闪身自藏身的墙角出来,四下扫视一圈,见没人经过,俯身拉起叶睿晨,轻轻一甩,扛在了肩上,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那身形高大健壮的汉子,左面脸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是森丽娜极为倚重的武士首领,孤狼。孤狼扛着叶睿晨,径直来到离长宁侯府不远处的一间小院,打算等晚上宵禁之后就带着人去追森丽娜的车队。像是扔货物一样地将叶睿晨丢在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小床上,孤狼眯眼细细打量了他几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所谓的“英明神武”的长宁侯,只不过是一个长相略有些看头的小白脸罢了,如此轻易地就被自己捉了来,想必是没什么本事的,也不知公主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孤狼很是有些酸意地想着,转身放心地出了房门,他要出去看看,这一路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趁着还没引起旁人的注意,他要及时清理掉。他潜意识就认为叶睿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并且他对自己方才那一记手刀的力道很有信心,个把时辰之内,叶睿晨是醒不过来的,是以他也懒得浪费时间去将叶睿晨捆绑起来。
孤狼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片刻后,那个他眼中的“废物”幽幽地睁开了双眼,略微打量了两眼四周的环境,冷冷一笑,坐起身来,似是在对着空气说话,道:“此事明天一早再与阿婉说。”顿了一顿,又道“若是提早被阿婉看出端倪,就将这个给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事先就准备好的纸笺,递给那个好似凭空出现,应声踏进房间的男子。只见那男子衣着平凡,长相普通,混进人群中绝对不会再去看他第二眼。
“是。”那男子虽无条件地遵命,但在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淡淡的不认同,他知道叶睿晨是在下棋,可随意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被孤狼那种粗鄙之人如此无礼的对待,首先他从心理上就不能接受。叶睿晨在他的心里可是神一样的存在,理应坐在庄严的神坛之上,接受他们的膜拜,像这种小事,完全可以由他们代劳。
“执行命令即可,不要多想。”叶睿晨一眼就看穿了那男子的心思,微微皱眉,淡声吩咐道。他需要的是能与他心意相通、配合默契的战友、下属,而不是把他当成主子捧到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奈何这里是古代,这里大多数人都有很明显的奴性,不是他一时半会能改变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严格按照他的计划去执行就好,但愿不要给他闹出什么乱子来。
那男子领命离去后,叶睿晨又检查了一遍贴身存放着的一包包药丸、药粉,那都是叶婉闲来无事配制的各种毒药的解药,拿给他防身的,说不定这一路还能派上用场呢。
森丽娜这种人,叶睿晨见得多了,她的心思简单而盲目自大,从她的言行中就能推断出她做事的风格和底线来。从那天宫宴,第一次见到森丽娜起,叶睿晨就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经过缜密的算计,他一步一步地引导、刺激着森丽娜,目的就是要她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他,甚至不计后果地掳劫他。这样,炎麟国也就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到时想要怎样,还不是炎麟国这边一句话的事儿?
仔细检查了自身的装备,没有发现任何疏漏,叶睿晨这才一身轻松地躺回散发着淡淡霉味的床上,静静等候着夜晚的到来。孤狼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纸包,里面装着两个大肉包子,已经有些凉了。皱眉捏了捏包子,孤狼想起森丽娜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自己怠慢了叶睿晨,他也不敢直接给叶睿晨吃凉透了的食物,遂大跨步走到床前,使劲按了几下叶睿晨的人中,想要弄醒他叫他起来吃东西。
叶睿晨佯装缓缓醒转,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坐起身来,惊惶地盯着孤狼,然后慌乱地打量了几眼四周,抖着嗓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我这是在哪儿?”
“问那么多干什么?吃吧!”漫不经心地将纸包扔到叶睿晨怀里,孤狼不想多做理会,转过身去寻了张凳子坐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将叶睿晨捆起来呢?若是他趁自己不注意冲撞叫嚷起来可就不妙了。
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