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阎罗殿的小伙子们很自信,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的每个人单拿出来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联合起来更是厉害,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他们配合十分的默契,几乎是滴水不漏。李海明自持武艺高强,听到门外有动静,拎了他那把厚背大刀就自房间中冲了出来。直到与这些人交上手过了三五招后,他才惊觉来人并不简单,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将军府,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奈何对面的几人根本不与他废话,当真害怕就不会来了。幽暗的夜色下,只有天上半缺不圆的月亮散发着淡淡的清光,修武之人,只借着这一点点的光亮,就足以视物了,李海明愕然地看着对他出手招招不留情面的那个人,不正是他打算重点培养的阿福么?这还是几个月前,被几个只会些寻常拳脚功夫的人追打得狼狈不堪,遇见自己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的那个大孩子么?脑中仿佛劈过一道闪电,李海明顷刻间就明白了,正如他对杜威那样,自己也是被旁人这般算计了!
就是这么一闪神间,李海明的后背、手臂,各自被重重劈了一刀,鲜血霎时倾流如注,一个踉跄险些稳不住身形。“阿福!你竟敢背叛本将军?”李海明强忍钻心的疼痛,奋力挥出势如万钧的一刀,将身周的四五人逼退了两步,满眼冒火地望着一脸轻松写意的少年。他心中已然是明了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愿承认,承认自己跟那个一直瞧不上眼的杜威一样,是个轻易就能被人愚弄的蠢货,是以他倔强地将阿福定性为了叛徒。
“李将军何出此言呢?我阿福从头至尾就不是你的人,何来‘背叛’?要怪就怪你太愚蠢、太自高自大罢。”阿福轻描淡写地说着,相处了几个月,他太清楚李海明的弱点了,此人自以为是、眼里不容沙子,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我”,极其自私自我的人。此时越是用这种满不在乎、看傻瓜蹦跶似的语气对他说话,越能扎他的心。
果然,李海明立时便被气得暴跳如雷,接下来的招式虽更见凶狠,不知不觉中也露出许多破绽。而阎罗殿的这帮家伙,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对手一点点的破绽,狠狠踩。战斗很激烈,却结束得出奇地快,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海明终于是顶不住了,只见他身上或长或短、深浅不一的伤口足足有十来处,乍一看倒像是阎罗殿的人故意在猫抓耗子般地耍着他玩。事实上,这几个阎罗殿的精英赢得也很不容易,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尤其是阿福,得到了李海明的重点关照,那身整洁利落的黑衣被划破了好几处,仔细看去已经濡湿一片。
偌大的将军府中,处处充斥着喊杀声,随处可见倒地不起的,身着将军府守卫服饰的尸体,花园中翠绿欲滴的花木叶上,亦被溅上不少鲜血,在清幽幽的月光下,显得分外诡异。阿福提拎着被五花大绑的李海明,另一手自怀中摸出蔚凌羽交予他的虎符,站在院中大喝一声:“奉荡寇大将军之命,擒拿叛逆李海明,尔等速速放下武器,余罪不问!”
一连喊了四五遍,院落里才渐渐安静下来,守卫们眼见李海明已经被擒,战意顿失,又听“余罪不问”,更加没了反抗的念头。不知是谁率先扔下了武器,守卫们相互对视几眼,紧随其后也纷纷扔下了武器,顿时院中“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李海明见此情景,真是恨得目眦欲裂,这就是他花费了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精锐,竟是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打得溃败不堪。还有那个荡寇大将军,藏得够深呐,在他面前装疯卖傻的,却原来是要跟自己玩这一手。
李海明培养的这批人其实也是着实不差的,能与阎罗殿这帮子精英战斗到这种程度很是不易。只是在那些守卫心中,上下级的观念还是存在的,是以阿福方一亮出蔚凌羽的名号,他们心中就已经先怯了,再加上他们的主子都被人抓在了手中,投鼠忌器之下,他们只能选择放弃抵抗。
李海明就这样被擒了。另一边杜威的府中,事情就简单多了,阎罗殿的人冲进去直如砍瓜切菜般,轻松料理了知县府内的守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杜威抓了回去。
押解杜威的人先一步回到大宅,杜威似是被骇破了胆,抖抖索索缩作一团,连挣扎哭喊都不敢,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就会被这伙歹人灭口。直到见到蔚凌羽和叶婉,这才意识到,原来东窗事发了。呆愣了半晌,他“嗷”地哭喊出声,翻身跪下不住磕头,哭求道:“大将军、小人是没有办法,被逼到了绝路啊!求大将军放小人一马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敢不从呐!”杜威一边痛哭不已,一边颠三倒四地辩解着,不多时就将光洁的额头磕出一片青紫,忽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恨声道:“都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助纣为虐,才将我坑害到如此地步!大将军,就算要将小人千刀万剐,也万不可放过那该死的小贱人!”
大宅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惊动了与蔚凌羽一墙之隔的黄雄,此时他亦在大厅之中,正在询问蔚凌羽这是发生了何事。还未问出个所以然来,却惊见平州知县被押了来,好歹是一县父母,竟是如此不堪的形容,直令他皱眉不已。
却不想,更让黄雄惊骇的是,时隔不久连李海明也被押了来。李海明是平州驻军的最高将领,这个时候拿下了他,一个处理不好怕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