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见叶婉不像生气的样子,挠挠后脑,嘿嘿傻笑着连连应和。
叶婉知道铁柱从没见过官,难免心头发憷,也没有真的想责怪他。拉着林嬷嬷快步走到银楼门口,薛掌柜正恭恭敬敬地招呼赵兴里面请。叶婉和林嬷嬷对着赵兴福了福身,赵兴有些窘迫地虚扶一把,道:“叶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我是特来给叶小姐道贺的。”说着,身后的衙役很有眼色地将贺礼送上。
薛掌柜受宠若惊地将贺礼收了,叶婉笑着将赵兴迎进银楼,边说道:“赵大人太客气了,今日赵大人能来,真是让我们福隆蓬荜生辉。请里面。”叶婉将赵兴请上二楼,小宝早备下茶水,见叶婉领着个三十来岁,器宇轩昂的男子进来,想来就是县老爷了。忙将茶水奉上,然后退到一边,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着来人。
叶婉见小宝很是懂些规矩,想来是林嬷嬷调教过,笑着打趣林嬷嬷:“还是林嬷嬷会调教人,瞧瞧这才多久,小宝这小丫头瞧着可懂事多了。”
林嬷嬷看了小宝一眼,也笑起来:“小宝是个机灵的,我再教教她规矩,往后就让她跟着小姐伺候着。”
“可别,我看小宝跟嬷嬷很是亲近,还是让她跟着嬷嬷吧。省得嬷嬷整日无聊,有个机灵懂事的跟在嬷嬷身边,我也好放心。”叶婉没拿赵兴当外人,也就没什么顾忌地与林嬷嬷说笑着。
赵兴闻言打量了小宝几眼,见她眼神澄澈,知道不是个藏奸的,爽朗地笑起来:“我也看这小丫头不错,跟在茹月身边挺好。叶小姐需要使唤丫头,明个儿我让牙行送几个过来给叶小姐挑就是。”
叶婉窃笑不已,她早看出来赵兴对林嬷嬷不一般,今日稍一试探,果然不假。顺势也笑道:“那可好。我正想找几个丫头给我打下手,有赵大人的面子在,想那牙行也不敢不将好的都送来。我还想找个车夫,就一并麻烦赵大人打个招呼了。”
“好说、好说。我让衙役去牙行说一声,明儿个就带人过来给叶小姐过目。”
叶婉连连称谢,与赵兴闲聊起来。今日赵兴过来也算是给叶婉长脸撑腰,衙门还有不少公务,不能多耽搁,闲聊一会便起身告辞。
来到楼下,赵兴窥了林嬷嬷一眼,将叶婉拉到一边,红着脸小声道:“叶小姐,我想买支发簪。我也不懂这些个,你帮我挑一支吧。”
叶婉心知赵兴是想送给林嬷嬷的,面上却故作惊讶:“没听说赵大人有妻室啊,难不成是要送给哪个红颜知己的?”
“不不不,不是!”赵兴慌忙否认,生怕叶婉误会,一咬牙索性将话说开了:“是送给茹月的。”
见赵兴一个昂藏大汉红脸低头的模样,跟个小媳妇似的,叶婉使劲憋着笑,脸上却阴沉着,语气不善地道:“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纳我家嬷嬷为妾不成?”
赵兴顾不得心里那点羞赧,连忙解释:“那哪能!我是想娶茹月为妻。这么些年我妻妾俱无,实在是因为心里放不下茹月。”赵兴也觉得这事与叶婉一个女孩家说有些不妥,可总不能让他去跟叶睿辰说吧?那更不妥啊,叶睿辰更不好管内宅的事。
听赵兴说是想娶林嬷嬷为妻,叶婉很是满意,脸色也放缓些,拧起眉头道:“可林嬷嬷现下还是奴籍,若是赵大人能想法子脱了嬷嬷的奴籍,嬷嬷又愿意嫁于你,我自是乐意成人之美的。”自古良贱不通婚,若只是纳妾,民不告官不究的,也就罢了。可若是要娶妻,奴籍女子是万万不行的。
赵兴狠狠松了一口气,道:“当年我便求了夫人,夫人已做主消了茹月的奴籍,只是没多久叶家就出事了,也不知这事办没办成。前些日子我就给京里的故交去了信查档,想是过不多久就能回信。”
“赵大人做事倒是周详。也罢,林嬷嬷这些年也着实是受了不少苦,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安心了。只是赵大人需得善待嬷嬷,否则…哼哼,我兄妹二人论权势自是不敢与赵大人相比,但也别当我们是好惹的。”叶婉眼神犀利地盯着赵兴,出言警告。
赵兴胸脯拍得山响,承诺道:“叶小姐放心就是,我定是会把茹月当眼珠子似的。”
闻言叶婉这才露出笑容,点点头道:“有赵大人这话我便放心了。走,我领你去仓库挑支好的发簪。”
林嬷嬷见叶婉与赵兴低语半天,又领着赵兴往后院去,以为他们有什么正事要商量,也没太在意,继续帮着薛掌柜招呼各位夫人。这些个夫人本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才应邀来福隆转转,没想到福隆还真有些好东西。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多年不见人的县老爷都亲自来道贺了,她们怎还敢端架子,都是态度和善地与林嬷嬷说笑着。
福隆的库房设在后院,重新收拾过后,在墙边摆着几个木架,木架上整齐地分类摆放着一盒盒的各式首饰,都是这一个月以来银匠们做的新品。库房中间是一张大方桌,几张椅子,方便入库出库的人休息。叶婉行至放置发簪步摇的木架旁,将盛着烧蓝发簪的盒子拿下来,捧到赵兴面前,让他过目。赵兴看了又看,觉得哪支都好,嘿嘿傻笑着对叶婉说:“我看着都好,叶小姐帮我挑吧。”
能不好么?库房里这些都可称之为精品,是打算等银楼名气打出去后再拿出来高价出售的。叶婉仔细挑拣了下,拿出一支喜鹊登枝的发簪,递给赵兴,道:“我看这支不错,喜庆。”
“好好。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