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筠竹含含糊糊地问出声来。
“真的,不骗你。”叶婉将药悉数喂进筠竹的嘴里,拿出绢帕给她擦了擦嘴角,接过墨菊递过来的蜜饯,让筠竹含在嘴里。
等了一会,估摸着药起了作用,叶婉自药箱中拿出一罐液体,这是她费尽心思,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蒸馏出的酒精。给筠竹的脚腕和自己的手分别消了毒,叶婉手指使力捏了几下,迅速而精准地将筠竹的胫骨和腓骨捏回了原位。虽是因着药效昏睡着,筠竹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嘴里模模糊糊地发出几声痛呼。那娇弱无助的可怜摸样,就连叶婉这样心坚如铁的人都觉揪心不已。
取出一包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处,叶婉扯了条干净的纱布,利落地包扎好,回手接过雪梅拿回来的木板,将筠竹的脚夹住,又缠了几圈纱布,固定好后轻手轻脚地把筠竹的脚搬到床上放好。幽兰上前给筠竹盖好被子,拿了帕子给她擦去额头的汗,自己也偷偷地拭泪。
处理好筠竹的伤,叶婉这才有功夫坐下来,好好了解下事情经过。因怕吵到筠竹,一屋子的人都转移到叶婉房间,只留幽兰在屋里照看着。
陈婶子啧啧称奇:“想不到婉丫头连郎中的活儿都会干。真真是爱死个人儿。”她是看着叶婉长大的,自小就疼她。叶婉也对陈婶子一家亲近,这时心情虽不好,还是强打笑意回道:“都是我师父教我的。”转头又问雪梅几个:“筠竹怎么伤的?”
自打见到叶婉,几个丫头都似找到了主心骨,不似先前那般不知所措。雪梅不爱言语,怕自己说不明白,就拿眼去看墨菊。墨菊脸上泪痕斑斑,扭身跑到屋外拎回个兽夹子,举给叶婉看:“是这个夹的。昨儿晚上我们几个商量,小姐好几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正好幽兰姐姐给小姐做了好几身衣裳,想给小姐送去,顺便看看小姐缺不缺人伺候。筠竹姐姐说她要去,幽兰姐姐就把衣裳都交给她了。今儿个早上刘大叔正套马车,筠竹姐姐就到大门外等着,一脚刚踏出门口,脚就被夹住了。”
听墨菊抽抽噎噎地边哭边说了事情的经过,叶婉脸色越来越黑,拿过那个锈迹斑斑的兽夹子看了两眼,幸好那齿子已经钝了,不然筠竹的脚必废无疑。“霍”地站起身,叶婉拎着兽夹子往前院去,今天不将那缺德玩意找出来,她誓不罢休!
来到前厅,叶睿晨、李捕快、里正俱都在座。叶婉手腕一甩,“咣当”一声将兽夹子扔在里正的脚边,冷冷道:“溪水村都谁家有这玩意,里正老爷都清楚吧?”
“就、就两家有。”
“给我叫来。”轻飘飘的话音,落在里正的耳中,却似九天惊雷,有着不可抵抗的气势。
叶婉冷冷一笑,她今天就让溪水村的人睁大眼睛看看,她叶婉不是病猫,谁敢在她头上动土,她就让谁万劫不复。
等待里正带人回来期间,厅中静得落针可闻,叶婉现在是即将爆发的火山,连叶睿晨也不敢撩拨。悄声叫了雪梅上茶,叶睿晨对李捕快摆摆手,又指指茶杯,示意他别说话,喝茶。李捕快苦笑一下,亏他先前他还当叶婉是个娇软嘴甜的小丫头,如今看她通身的气势,都赶上他们老爷了。看来他以后也得提着点心,万不能惹恼了她。
里正一路小跑着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汉子,一个是村东头的李瘸子,另一个是离李瘸子家不远的孙旺。
叶婉一脚将兽夹子踢到二人跟前,淡淡问道:“谁家的?”
李瘸子见叶婉一副没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样子,心中愤愤,他因身体有缺陷,最见不得别人轻视他,张口斥道:“你这孩子咋那没教养呢?咋跟大人说话的!”
叶婉没有理会他,定定看向瞳孔微缩的孙旺:“是你家的。”
“是、是我家的。可不是我放你家门口的。”孙旺求助地看向正极力拉住李瘸子的里正,他在叶婉身上感觉到了危险,那是野兽扑食的气息。“昨天妮子娘来俺家要兽夹子,说想上山抓只野味给妮子爹补补身子。俺、俺就给了她。”
“妮子娘、补身子。很好。”叶婉轻笑着,这妮子娘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时刻不忘跳出来膈应人。不过她的智商还真是堪忧,做了坏事,连尾巴都不知道收好。
偏头看了李捕快一眼,道:“麻烦李捕快了。”
“啊?啊!”李捕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叶婉这是让他去抓人呢。
里正带路,来到妮子家门口,李捕快二话不说,踹开门就进去了。接着就听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大喊声和男人的极力阻拦、求情声。李捕快踹开僵着胳膊拦在跟前的男人,费力地将妮子娘拖了出来,一把惯倒在大门口的空地上。
妮子娘不住地大喊大叫,抬眼瞥见了叶婉,顿时火气上头,破口大骂:“原来是你这个小骚蹄子带人闯到我家的!你个死了爹娘的丧门星!”叶婉冷冷住注视着满口污言秽语的妮子娘,嘴角勾起邪魅的冷笑。
妮子娘杀猪般的嚎叫声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村民们围成一圈,不住地窃窃私语:“这是又咋了?”
“谁知道呢。俺看八成是妮子娘又作下啥事了。”
“俺看也像,这老娘们成天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