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最后回到烈骓身上,烈骓拖动着伤口,艰难地往海路跋涉。
安楠问:“你们刚才怎么下去那么久?”
镜儿说:“恐怕附近海域是黑鲛的领土,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啊,黑鲛族啊。”安楠很害怕,她一下子从后面紧紧地抱着镜儿,“我在老家的时候常听大家讲,还有祠堂供奉着黑鲛的干尸。听说它们吃人的,还能呼风唤雨,我小时候可吓惨了。那时候我调皮乱跑,半夜里被人锁在祠堂里头,总感觉那具干尸在盯着我看,我吓得蜷在香炉下面哭了一晚上。”现在想起,她还是瑟瑟发抖。
在她印象里,黑鲛非常大。
即使那个黑鲛族人被制成干尸,昂起尾巴也有三米多高。那是半人半鱼的怪物,身体三分之二都是鱼尾,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是人身。
“总之非常吓人。”安楠嘟囔着,她望着雨雾朦胧的海面,大雨淅淅沥沥,也在她心里泛起涟漪。
十六说:“楠姑娘,你好不好给烈骓就地医治呢?”
安楠皱着眉头,“能医我早便医了,只是我苗家医术需要借助外力,草药疗伤、以毒攻毒,非常麻烦......啊!对了!”她将随身草篓拿出,揪出那只金黄色的蝼蛄,直接拧了头。
黄金宝浆从脖颈涌出。
并没有和喷泉一样挥洒,而是缓缓流淌出来,像是融火过后的黄金,一道道璀璨的光辉从蝼蛄体内喷薄而出。日不落峰灵韵深厚,这蝼蛄长期吸食宝树与灵草的仙基,果然是大补。安楠说:“本来这原血是要经过处理的,最好和兽骨、毒虫一起煎熬七七四十九天,那样药效可以增长数倍,不过现在先救它吧。”安楠爬上烈骓伤口,将金黄色的宝浆倾灌下去。
烈骓怒声嘶鸣!
它甩开四蹄狂奔,差点将众人摔下背。安楠道:“不要慌张,这原血原液疗效特强,正在重塑它的肉身呢,马上就好。”
烈骓果然很快平静下来,它一开始承受着分筋错骨的疼痛,如今稍微好转。
烈骓从口鼻喷出炽烈的气息,“嚏!嚏!”它身上的血色也越发明显,仿佛即将喷发出焚烧一切的的烈火。众人有点惊慌,西门财神道:“我好像快要闻到烤肉的香气。”
老佣人说:“少爷莫怕,有老夫呢!”
烈骓身上的火纹愈发明艳,就在即将喷发的时候,孙妙妙忽然出手,如游龙般刺下七根银针。
烈骓身上的火纹马上黯淡下去,最终抑制住了。
安楠吃惊道:“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孙妙妙道:“江湖把戏,献丑献丑。”
安楠道:“你这若算江湖把戏,那我岂不是在玩过家家了?”只有安楠才明白那是多么高超的医术,七根银针封住七个奇穴。这可是烈骓啊,完全不同于人,连安楠都不清楚奇穴位置,不敢断然下手,可她居然全扎对了。且孙妙妙所使用的像是汉人手法,安楠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安楠问:“你师承何处?”
孙妙妙说:“没有师门,只是我与哥哥相依为命的时候,父母传下来一本医谱,说是我襁褓内带着的。闲来无事,便研读几页,不知不觉烂熟于心,今次也算有些用处。”
安楠正要细问,忽然听见隐隐约约的求救声。
“救命!救命~”
男人的声音越发嘶哑。
飘渺雾气之中出现一块破木头,有个男人就搭着木头漂流,看见一行人急忙挥手,“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我!”
十六道:“过去。”
烈骓昂起头来,顿时英姿飒爽,飞开四蹄就闯过去。那男人高兴地大笑,他仿佛看见生命的希望,朝着烈骓拼命招手。
一片黑影掠过。
狂暴的力量瞬间绞碎男人的血肉。
待烈骓冲到近前,只看见一片血舞。男人的手还挂在烂木头上,十六拉起手来,手臂被深深绞断了。伤口层次不齐,血肉模糊,像是被利齿硬生生撕碎。
“哗啦啦。”游水声在周围响起。
可每次想要看清,却只看见荡漾的波纹。安楠正凑近水面,忽然一个黑影窜出,吼道:“救我!”
安楠吓得一脚将他踩下去!“滚啊滚啊~我太小了不够你吃!”
“诶,等等,那个人会喊救命,他是个活人。”十六奋身跃入水中,将断臂的男人拉起来。附近忽然杀出一道凶猛的波涛!鬼刀钉下短匕,镜儿轰动法术,西门财神双枪迸射,一时间浪花四起!
众人掩护十六与那受伤男人上马背,可对方还未放弃,忽然惊雷乍起!海面啸起遮天的巨浪!这浪头嘶吼咆哮,能将人活活拍死。
镜儿展开双臂,在海内制造出强力的屏障,周围固若金汤。
浪头猛啸下来,镜儿泰然自若。此时烈骓忽然张开大嘴,口中烈焰涌动!顿时一片火海,这烈焰甚至使海浪瞬间蒸发,雾气丝丝胧胧,四周只剩下寂静。
“它应该走了。”西门财神说:“我没再听见任何动静。”
不知什么怪物,来得快去得也快。
十六说:“它好聪明。”
“什么?”
“我觉得它有智慧,本来追杀此人,看见人多就撤离了。”
“救我!救我!”男人神志不清地大喊!鬼刀赏他两耳光,这个人才冷静下来,马上跳起来,惊恐地盯着海面:“它呢?它藏到哪里去了?快上陆地!快!不要接近海面!”
十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