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后,三人顿时语塞,李忱说得没错,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任节度使还能与张仲武一样听话,一旦其生了反意,河朔三镇最强大的卢龙军无疑将会是朝廷的噩梦。
“那不知陛下......”白敏中一脸疑惑地问道,既然陛下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那其心中也一定有了打算。
李忱笑了笑,道:“所以,这罪是一定要降的,但却不是李浈,而是整个卢龙军!”
三人闻言后微微一怔,似乎不太明白李忱的意思。
见状之后,李忱继续说道:“成德与卢龙积怨已久,但你们可知这根源何在?”
“镇、定、易三州!”杜让能随即若口而出。
“呵呵,不错,正是这三州,当年建中之乱令成德三州尽数归于卢龙,因此成德由三镇之首降为三镇之次,王氏一族岂能善罢甘休?”李忱笑道。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借此机会削弱卢龙,将这三州归还成德王氏,如此一来即便是张仲武死后卢龙生了不轨之心,也自有成德与魏博两军节制,而朝廷便可坐收渔人之利!”杜让能闻言后精光顿现,口中不无惊喜地说道。
“不错,我还了成德的三个州,便算是卖给了王元逵这个人情,介时朕还会忌惮卢龙军么?”李忱开心地笑道。
“但若是王元逵有不臣之心又当如何?”白敏中紧接着问道,毕竟此举削弱了卢龙军,却壮大了成德军,河朔三镇的潜在威胁依然存在,不过只是换了个人罢了。
李忱则是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即便是朕给了王元逵这三个州,他也不敢心生不轨,因为在他北面还有一个卢龙,南面还有一个魏博,即便是东面也有横海军,更何况虽然其辖区扩大了,但军力一时半会却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追上来的!”
“哈哈,陛下果然好计谋,如此河北三镇当不足为虑!”白敏中突然大笑道,引得杜让能与封敖两人一脸的嫌弃。
“呵呵,河北安定了,朕便能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此番李浈误打误撞之下为朕了却了一桩心事,朕又有何理由降罪于他呢?况且无论是深州刺史也好,安平县令也罢,即便没有此事,朕也容不得这样的官员存在于朝堂之上!”
李忱说着,看了看三人,口中缓缓说道:“此事只你三人知道便好,朕目前还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至少在朕的旨意还未传到河北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另外,传旨下去,让周边各镇无需太过紧张,此事朕自有决断!”
三人闻言异口同声答道:“臣谨遵圣命!”
......
延庆公主府。
在听完一名侍从耳语之后,延庆公主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许久方才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果然还是个惹事精,到了哪里便搅得哪里不得安生!”
“殿下,此次李泽远闯下如此大祸,陛下为何却不降罪于他?”一名书生装扮的青年狐疑地说道。
延庆公主却是淡然一笑,道:“咱们这个陛下心机之深怕是连李文饶都要自愧不如,寻常人对事只看眼前的得失,而本宫这皇叔祖却能透过表象看到事情的本真,如此也不难解释陛下此举了!”
说到此处,延庆公主稍稍一顿,继而沉吟道:“令本宫感到诧异的并非是这些,而是陛下的耳目!”
“陛下的耳目?”那名书生闻言后更为疑惑。
“不错,难道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么?就连兵部、御史台都不知实情,但陛下却似乎早就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足以相见陛下的耳目有多么可怕!”
“而且你别忘了,陛下登基才不过短短的三个月!能有这般通天的手段,若非编排多年的话,绝做不到如此!”
说到这里,即便是延庆公主都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
深州城外。
李浈只有走进这座营帐之内后才能稍稍放松一些,因为这里,有自己的阿姊。
“阿姊,你说我变了么?”李浈四仰八叉地躺在程伶儿的榻上,闭着眼睛轻轻问道。
“人总是要变的,但结果却只有两个,一个更好,一个更坏!”程伶儿缓缓答道。
“那你说我算是变好,还是变坏了呢?”李浈又问。
程伶儿想了想,道:“就算是变好吧!”
李浈闻言苦笑道:“阿姊可真会安慰人!”
“现在深州五品以上的官员被我杀了个干净,也不知王元逵会不会气急之下发兵!”李浈无奈地说道。
“如果王元逵还有点脑子的话便不会如此冲动,只要他一动兵,那三个州的地界便算是彻底没希望要回来了!”程伶儿答道。
李浈闻言后想了想,突然坐起身子郑重地对程伶儿说道:“阿姊,不如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吧!”
不料程伶儿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你阿姊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又能帮得了你什么呢?不过我却有一人推荐于你,若他答应帮你的话,日后大事可成!”
“哦?谁?”李浈饶有兴趣地问道。
“会稽方千,方雄飞!”程伶儿答道。
闻言之后,李浈不由一怔,突然想起这个名字自己在东都时,李德裕也曾极力向自己推荐过,但却不想此时阿姊竟也提到了此人。
“怎么?你认识?”见李浈一脸诧异,程伶儿不由问道。
“此前在东都时,文饶公也曾向小弟推荐过此人,不过却一时没放在心上,此人究竟何德何能,竟能让阿姊与文饶公如此看重?”话虽如此,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