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婉稍稍愣了一下,尔后摇了下头,道:“也不是我说了话,而是民为生计所迫,有那家中无男人劳作的,上有老下有小要供养,这次朝廷修路挖河用人甚多,也有能用到她们的地方,朝廷思虑再三,也想着人尽其用,且天下男女都为子民,没有不用的道理。”
“是吧?你们的这些个道理我都听不懂……”齐大夫人用她那腔大西北的嗓音哈哈笑了几声,“不过我去工地看过了,还帮她们挖了半天锄头,那些女人,可不是我吹,一个女人能顶两个男人用,不会偷懒耍滑不说,那些男人们收工了,她们还都要多挖几锄头,我跟工头聊起来,都听他说同样一块工,她们挖的可快多了。”
“您还去看过了?”
“可不,来京城呆了几天,家里也没什么事做,我一做点什么吧家里的那些个下人就被我吓得半死,但我天天打理马场,一天不做事就闲得慌,全身不舒坦,这不,我听说外面女人挖道还能挣钱,嘿嘿,我就出去看了看,我也没真做,就是搭了把手,也不敢让人知道,丢我大侄女的脸。”齐大夫人说罢,觉得又点不对劲,左右看了看,见宫女和那些侍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下去了,她摸摸被头巾包着的头发,朝许双婉笑道:“你也是家里人,我跟你也不见外,就都说了,在外我可是一个字都不说的。”
“她们很勤快?”许双婉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些劳作的女子的情况。
当初事情的发生其实是因为有个膝下有幼儿yòu_nǚ要养的寡妇穿了男人的衣裳,扮作了男人去做工被人发现了,被一群人绑到了官府报案……
许双婉本来是不知道这事,是龚家的小妹知情后找上了她,说那寡妇在公堂上喊她不一偷二不抢,凭她的双手给儿女挣点口粮,凭什么说她不对,凭什么要把她送官?
可她的话没人听,听说那些男人还觉得她扮作他们晦气给他们找事,几十个人堵在官府的门口,连名让提审官把这个女人仗死。
小妹知情后气愤不已,觉得这些男人太可恶了,女子凭什么不能干挣钱的事了?家里要干活让她们下地的时候,给人家洗衣裳当奴婢做工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了?他们还敢连名打死那个寡妇,仅仅因为他们觉得她晦气,完全不顾她身后还有儿有女要养……
她夫君就是那个顺天府的提审官,她在得情后的第二天就跑到了归德侯府,让许双婉帮着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