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璟也不看管家,略带笑意的向夏哲道:“你可记得十五年前,你的独子之事?”
夏哲面容大变。惊呼道:“你说什么?”
“小子,本官不知道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我儿子之事,基本人尽皆知,你与我提起,究竟是何意?”
如果说之前的夏哲只是神色不悦,那么此刻,已是愤恨,还有眼底那抹浓郁化解不开的伤痛。
原本以为忘记了,没想到此刻再次被提起;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了,此刻才明白,这种疼痛深入骨髓,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不愿去面对罢了。
再次被岳璟提起,夏哲才感觉一阵阵窒息的疼。
“今日,你若不给本官一个交待,本官定然不会轻饶于你。”
岳璟淡淡一笑道:“夏大人暂且息怒,在下之意,倒也并非无端揭开大人的伤疤。只是有些事,需要和大人简单的说一下,若不然,想来大人还未必知晓。”
“你什么意思?”夏哲面沉如水的道。
“当初,小公子出世,乃是因为先天体弱多病,最终因不治而夭,敢问大人,可是这般?”岳璟没有理会夏哲面容的不善,自顾的问道。
“此乃人尽皆知之事。”
岳璟看了一眼管家,又看了一眼翠竹,向夏哲道:“不知大人可否有时间,寻个方便之处再谈。”
对于岳璟话里的意思,夏哲自然明白。自己儿子当年出生没几个月,就因为先天性体弱多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夭折于世。当时,求遍当世名医,最终依旧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夭折于世。为此,夏哲苦闷伤痛了许久,一直埋在心底。
这么些年来,除了女儿夏梦姝,就再无所出。
这也是夏哲心中永远的痛。
此刻被岳璟再一次撕开伤口,夏哲要说不恼怒,那是自欺欺人,只是多年的为官,让他喜怒不形于色。听岳璟话里的意思,儿子的夭折,似乎另有隐情。尽管心中不相信,眼前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和自己说出什么秘辛来,但是事关自己的痛处,夏哲依旧不愿错过。
又因为管家和丫鬟在一旁,不好直说。
随即冷冽的道:“如果你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敢来上事来说事,定然让你出不了我夏府。”
“尚书大人,有些事,有些东西,并不是在下说怎样就怎样。想来,我说出来,你也会有所分辨,其中的对于错,大人自有主张。”
对夏哲的威胁,岳璟并未放在心上。
从进入此处,见到夏哲开始,岳璟对夏哲就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对于岳璟而言,简单的看一面相,就会有一定的了解。夏哲虽然不苟言笑,却是一脸的正气,并非身居高官,而腐败奸邪之人。令岳璟奇怪之处,乃是夏哲竟然面相显示,竟是子嗣早夭之相,这倒让岳璟心中有些诧异。
按照这样的面相及因果轮回之道,夏哲为人正直,当不是子嗣早夭之人,应是大福之人才是。按照传宗接待而言,生儿为传承。这子嗣早夭,可以说到夏哲此处,已是断了香火。哪怕有夏梦姝,按风俗,那是嫁作为夫,是别人家的人,他夏家,自此往后,将断了传承。
所谓人在做事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夏哲所为人处事之道,一身正气,何须承受这般苦果?
岳璟心中惊奇之下,不由在心中默默的推演一翻。达到岳璟这般境界,早已不拘泥一些形式,还有外物的辅助,根据夏哲大概的情形,所在的房到大体的构造等,岳璟趁着夏哲与翠竹说话之际,在心中将前因后果推演。
非特殊原因,岳璟一般不会轻易的推演。概因推演极耗心血,同时也是在窥探天机。泄漏天机者,必会遭受天谴。算命看相,测吉凶祸福,小道尔。知过去未来,实为知天命者,与天道之下偷得一丝天机,乃大道,亦为逆天行事。
岳璟心中推演,结果慢慢在心头浮现,除了了然于胸之外,岳璟也是一阵惊讶。难怪夏哲再无子嗣诞生。
胸有成竹,自是不在乎夏哲的责难,依旧面带微笑道:“在下既然开口,自然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夏哲点点头道:“好!”
转头向管家和翠竹道:“你们先自行忙去。”也不待两人答话,向岳璟道:“你随我来。”率先一步踏出。
岳璟回头对一脸忐忑的翠竹报以微笑,信心满满的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回去和你小姐说声,她所托之事,很快就会实现。”
翠竹担忧的点头,也知道没有其它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岳璟随着夏哲离开。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向内院走去。
岳璟跟随在夏哲身后,一路所过,遇到不少夏府的下人,纷纷见礼。之后却对拿着长幡的岳璟一脸的好奇,身后传来议论之声:“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真的假的?真是胆子不小,招摇撞骗,竟然撞到夏府来了。”
岳璟有些无奈的用手蹭了蹭眉宇,倒也未放在心上。跟随夏哲七拐八绕之间,来到一房前,夏哲推开门,一步跨入后,头也不回的道:“进来吧。”
岳璟一步跨入房内后,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几个壁橱间摆满了书籍,正北的墙壁之上挂着斗大的四个:“浩然正气!”由此可见,这乃夏哲的书房。见微而知著。夏哲身为户部尚书,心中浩然之气却长存,未曾被官场所腐蚀。
只是稍稍打量,最后目光移向坐在书桌前的夏哲身上,夏哲低头端起一杯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