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她站定,行礼之后,轩辕啸便赞叹了一句。
众人也都纷纷含笑点头应和。
原来,许清欢选的是《白纻舞》,本来舞者是应该着白色舞衣,但考虑到这是皇后的寿宴,一身素衣不太妥,便改成了品红色的舞衣,霜色的长袖,腰间配饰着珠翠流苏,一下子整个画面都喜庆了起来。
筝、瑟、笙、竽等乐器统管交响,她闭上眼,脑海里想着南峣暄,想为她跳一曲舞。
轻轻起步,两手高举,像是白鹄在飞翔,又似蓝天上轻轻飘动的白云。
她一边跳着,一边观察着众人的神情,高座上的皇后心情极佳地端起一侧的果酒,朝萧逸举杯:“果真是,扬眉转袖若飞雪,倾城独立世所稀呀。萧庄主有心了。”
萧逸举杯回敬。
云战神情倒没有多大变化,似乎心思不在这大殿上,如此这般,许清欢便放下心来。
她刚舒一口气,却见季尧端着一杯酒,死死地盯着她,让她心下一咯噔。上次在边疆,女扮男装,但是接触太久;先前去溯锦宫也是他带头追查而来,她把握不准季尧有没有看见她。
心思乱了,舞步一瞬间的凌乱,刚调整回来,一声鼓响让殿内一片寂静。
许清欢顿住动作,往演奏的旁边望去,只见击鼓那个人一脸茫然,似乎这就是安排的一部分,手上继续击着鼓,一下比一下有力,每一下都在节奏上。
她环视四下,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萧锦的着急,有萧逸的不淡定,更多的是探究,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的是季萝脸上,只见季萝扬起唇角,得意地看着她,满眼的戏谑和看好戏。
一瞬间,她明了了。
就在她重新调整呼吸间,耳畔响起了黛蕊的声音“九儿,让我来跳好吗?对不起,谢谢。”
话落,她的身体似乎便不受自己控制,她仿佛是被囚禁在了身体里,也像是灵魂被挤出了自己的身体,她静静地看着自己伴随着鼓点一扬袖,不似她之前的轻柔,而是轻盈中带着劲道,柔中带刚。
身姿倾斜,缓缓转身,双手微掩容颜,半遮娇羞,那眉眼的媚态好不勾人。
但许清欢看到,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落在了云战身上。
她发现,云战似乎也有了变化,他望着黛蕊,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露,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的眼里有震惊,有压抑,有痛苦,还有很多很多的情绪,仿佛暴风雨来临的海上,波涛汹涌。假若下一刻酒杯碎掉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每一次飞袖,都如同雪花,纷纷落下。
每一个动作都恣意,张扬。
这仿佛不是一曲白纻舞,而是出征前的鼓上舞。
长袖柔情表达的却是千军万马与眼前的气势磅礴,让人震撼而亢奋。
动作还未来得及收尾,却感觉杀气扑面而来,在黛蕊离开许清欢身体的时候,她仍旧是望着云战,无尽的缠绵,浓情愁诉。
许清欢本能甩起舞袖裹着向自己刺来的长剑,只一瞬间,长袖被划破,满天的碎布。
她侧身躲过长剑,却不料剑锋回转,挑掉她面纱的同时,划破她锁骨处的舞衣。虽然尽量避开,但剑锋仍旧划破了肌肤,有丝丝的疼痛传来。
她一手探向腰间的同时,萧锦从一旁冲出来,将她整个人拉到审核,只见那长剑直直地冲萧锦心口攻去。
不止是四下的人,连高座上的轩辕啸和皇后都惊得站了起来。
许清欢一手揽住萧锦的肩,一手往上抬挡剑,准备带着萧锦飞到一侧,却不料眼前一花,再定睛时,轩辕麟便挡在面前,空手握住长剑,血腥味一下子从剑锋处弥漫开来。
“轩辕……”萧锦惊呼而出,但想到现下的场面,她又不得不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得望着轩辕麟两眼闪泪花,担心,着急,心疼,全都写在了眼里。
轩辕麟微微侧过头,朝她轻轻笑了笑,仿佛在让她安心。
云战从刚才的舞曲中反应过来,看见许清欢那张脸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还好萧逸按住了他。
季尧一惊,立马松开了长剑,跪下:“太子恕罪,此人当日夜闯军营,害我军将士无数。前日夜探溯锦宫,居心不良。伤了太子贵体,还请太子责罚!”
“一派胡言!”轩辕麟松开长剑,沉着一张脸,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任由鲜血染红他的衣袍:“夜闯军营之人为男子,季将军怎可颠倒黑白。至于前些日子季将军说的溯锦宫的事,她一介舞女,只在凉风台活动,如何能到溯锦宫这般远!”
萧锦在轩辕麟身后,悄悄地用丝绢将轩辕麟的手缠起来,一双手收回的时候都还忍不住颤抖,泪水忍不住落下,滴落在丝绢上晕开一朵花来。而轩辕麟仿佛后面长了眼睛般,就着受伤的手,握住萧锦的小手,不松开。
“老臣不会认错的。她的背影,就是化成灰,老臣也认得!”
“她是萧某带来的,季将军的意思是萧某图谋不轨吗?”听季尧的话,萧逸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后,立马沉下嗓音道。
“季将军,朕知你忧国忧民,且为罗雪国鞠躬尽瘁。但这位姑娘是萧庄主特别为皇后寿辰而带来的,先前朕也见过,她的起居一直是朕差元盛安排的。你……”轩辕啸见萧逸有些生气,一边生死之交,一边国之将臣,只好开口打圆场。“皇后?”
还没说完,便见皇后有些激动地走下高台,快步到许清欢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