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一问,原来高新树竟然是来收购父亲的银作坊的。
“老李啊,你在这镇上也都好几十年了,我们高家的实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把店转让给我们,做我们高氏珠宝的加盟店,牌子一打出去,生意准保翻几番!你呢,在这一行经验丰富,让你在这个店里做个店长,也是可以考虑的嘛。”
李元东黑着一张脸说:“这店铺旧是旧了点,但却是我们李家祖传留下来的。出多少钱我都不卖,更何况你高老板财大势大,竟然想用十万块就收了我这店,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李彦一听,也是皱起了眉头。十万块把整个店盘下来?虽说小店最近生意不太好,但终究位于镇上最好的一个路段,而且面积摆在那里,这个高新树直接把价格压到市价的一半,这也太狠了吧?
高新树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李啊,我今天上门好声好气和你商量,那是敬重你是这一行的前辈。但是恕我直言,你老了,脑筋也跟不上时代了。与其抱着那一套老思想和这个店一起死,不如把店转给我,换个活法。”
“而且说实话,这个店,你是愿意也得转,不愿意也得转,已经轮不到你做主了,嘿嘿嘿。”
李元东看他笑得阴险,不由得怒道:“高新树,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新树眼里露出一丝阴光。“老李啊,你前几天接了一单好几十万的大单吧?单上有一个说明吧?如果最终无法按期交货,得罚交三倍违约金吧?呵呵呵,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工艺落后的小破店,像王老板那样财大气粗的人家要嫁女,会看得上你这破店的银饰?我老实跟你说吧,给你介绍这份订单的人,其实就是我!”
“啊!?”李彦和李元东都吃了一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哼。”高新树又皮笑肉不笑地说:“老李啊,最近的金银价一直在往上涨,而且整个肇城的金银原料进货渠道,都掌握在我们高氏珠宝手里。我只要卡住你的进货渠道,哪怕你老李手艺再好,也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到期后无法按时交货,嘿嘿嘿,那就不光是赔个店面的问题,而是赔一百几十万倾家荡产的问题。”
“所以我给你介绍这份订单的意思,你应该懂了吧?识趣的话,今天就把店盘给我,完成订单的事情,当然就没问题啦!这样你好我好,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李元东看着高新树那张油光发亮的肥脸,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姓高的,你这也太阴险无耻了!”
高新树笑眯眯地说:“老李,现在你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就只问你一句:这个店,你是卖呢,还是不卖呢?”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地从包里掏出一份合约。“要是卖呢,现在就老老实实签个字。咱们哥俩好嘛。”
李元东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两只手都在颤抖。“姓高的,你竟然用这种卑鄙无耻的办法来套我的店,我告诉你,我李元东就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你得逞!”
“哟!”高新树阴恻恻地笑起来,说:“老李啊,你蛮有骨气的嘛。不过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识时务。想跟我斗,我劝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我听说你们家的人私下把你叫做珠宝皇帝,你该不会是喝多了把这话当真了吧?这个镇子上,说到金银珠宝,我姓高的才是皇帝,你?注定就是个奴才,哈哈哈……”
“你!你给我滚!”李元东又羞又气又怒,当下一手操起门边的扫帚,劈头劈脸地就往高新树身上打去。
高新树手忙脚乱地架住扫帚,虽然没有被打到,却被扫帚上的灰尘弄了个灰头土脸。他恼羞成怒地指着李元东鼻子说:“好啊李元东,你敬酒不喝是不是,半个月后等你交不了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李彦一手抄过父亲手上的扫帚,又是撵狗一样撵过去。“特么给我滚!半个月后,我们李家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镇子上真正的珠宝皇帝!”
“行啊,”高新树阴森森地扫了李彦一眼,“你小子有出息了啊!半个月后,看看是谁特么跪下来求谁!咱走着瞧!”
高新树走后,李元东抱着头苦闷地坐了下来。
“爸,那个订单的事情你别担心。总有办法的。”
李元东摇了摇头,苦笑说:“没有办法了。最近的金银价本来就在一路上涨,他们高家又获得了肇城金银原料的专卖渠道,要是他们不松口,我们就是有钱也买不到银料。”
在天蓝星,金银贵金属的用途极广泛,在国民经济中拥有很重要的地位。民间婚嫁喜庆的风俗需要金银,投资收藏需要金银,某些工业生产领域需要金银,金融行业需要金银,国家进行战略储备需要金银,但天蓝星的金银藏量又十分有限,因此世界各国普遍采取了类似烟草专卖的办法,限制经营。
如果没有专营权,在华国是不能随意售卖金银饰品的。这就给了一些人特殊的权力,可以在原材料上游控制市场。
由于高家掌握了整个高尧镇,乃至整个肇城的金银原料渠道,如果他们不松口,李元东一个小银匠,还真没有办法按市场价拿到银料。
他当然可以到外地去进货,但一来容易被查,二来成本肯定要高许多,到最后必然会亏本。
所以他思来想去,真是几乎愁白了头,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李彦安慰他,说:“爸,你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元东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