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不等甄婉怡逮人问个清楚,甄文怡就快速跑回自己院子去了,而她又被四太太叫住一起回了寒香院。
退去披风,坐在烧得暖暖的内室里,甄婉怡也就放下了甄文怡的事,反正人安全回家就行了。现在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呢,“慧香姐,母亲这里可有什么吃食,快弄些上来,今儿可饿坏我了,以后再也不冬日里去别人家做客了。”
甄婉怡娇俏的样子让四太太一阵好气,笑道:“这去别人家做客还由得你选日子不成?七姐儿跟着一起去的,怎么就没见她跟你似的?”
甄婉怡嘟着嘴,看了一眼甄茹怡,笑道:“七姐本是想要说的,只是她脸皮子薄不好意思说,只得让我这个做妹妹的代劳,一并说出来了。难不成母亲您吃饱了?”
四太太睨了一眼,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出声儿,甄婉怡就笑了出来,“嘻嘻,看来还是我最实诚,慧香姐,你多准备两份,我可是饿狠了的。”
“灶上还热着鸡汤呢,奴婢给您们下几碗鸡丝面来。”慧香一边回话一边笑着出了门。
一听这话,甄婉怡只觉得饥肠咕噜,感觉更是饿坏了,拉着嗓子喊了一声,“好姐姐,你就快一些吧,记得加一些青菜进去。”
慧香速度还真不慢,才喝下一碗茶,面就端上来了,雪白均匀的面条,上面洒着一层鸡肉丝,浮着数片青翠的波菜叶子,飘来的芝麻油香味,只看着就口水泛滥了。看来材料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所以才能这么快做出来,母亲就是会调教人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院子里的人也能做到这一步。
吃完面,放下筷子的甄婉怡长舒一口气,“那满桌子的菜还不如母亲这里的一碗面香,只可惜了那么多的好饭好菜也不知道最终会便宜了谁去?”
四太太伸手点了点,“就你****这份闲心。你们俩今天去了一趟贾府,可有什么看法?”
甄婉怡眼珠子转了转,看向甄茹怡。
甄茹怡揉了揉手绢,等了一会才道:“贾府很富贵,在清河城应该只有刺史府上能比吧?”
四太太摇了摇头,“不对,他们府上就是刺史府也比不了,说到贾府不只是清河城,就是在大周也是有名,清河贾府曾出过二十七名进士,到这代更是一门三进士,祖上曾官至尚书令,出过十多位京官,这些就是底蕴,这样的家世不要说甄府就是刺史府也是没有办法能比的。”
感叹了一会,又问道:“你们见过贾府的三位夫人了,都是什么印象?”
甄茹怡回答的速度更慢了一些,“大夫人端庄看着很是高贵,二夫人和蔼看着很可亲,三夫人,三夫人有些架子,看起来不大好相处似的。”
四太太一听这话,嗤笑一声,“贾府的三房只能称一声太太,叫不了夫人,以后不要叫错了。”贾三老爷只是同进士出身,一直在国子监任教,没有担任要职,所以三太太没有诰命在身自然称不了夫人。
甄茹怡点头应是。
甄婉怡笑道:“母亲与那三太太可是有旧怨?怎么你们一见面就有种分外眼红的样子?”
四太太自嘲的笑了笑,“可以说是旧怨吧。当年还在闺阁中时我与三太太就认识了,只是那时有就些相互看不习惯。我娘家与贾府三太太娘家都是商户,生意上本就有些龃龉,可不约而同的都想把女儿嫁进书香世家,等到说亲的时候更是斗得厉害,这旧怨便是那个时候结下的。
只是不知道贾三太太当年使了什么手段让贾三爷看中了,硬是求家里人点头娶了她,出嫁那日的十里红妆可风光了,京城里都在流传贾府是看中赵家的钱财才娶了人家闺女的,气得贾府都对三爷动了家法,也正是因此三老爷在会试的时候只考了个同进士回来,听说贾老夫人都气得病了大半年,后来贾老太爷硬压制着三爷留在京城教书,不让外放。”
甄婉怡笑得嘚瑟,“难怪母亲说三太太的积累人脉是经验之谈,三太太当场就变了脸色。”
四太太嗤笑一声,“没想到她那性子到现在还是没有变,喜怒这样浮于表面,只怕在贾府被吃得死死的吧。”
甄婉怡一回想只怕还真是如此,三太太本来要发怒的,可大夫人一个眼神扫过去,她立即就焉了。
“以后这贾府我们少去,她们府里最近只怕有得闹的。”
甄婉怡和甄茹怡对视一眼,甄茹怡直接点头,可甄婉怡忍不住好奇道:“有什么好闹的,不就是给她们家的四爷相看吗?今天一院子的待嫁小姐,还不够她们挑的吗?”
四太太叹了一口气,“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贾四爷原是三房的嫡幼子,却被过继到长房当嗣子了,如今这亲事想要成只怕有得闹腾,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甄婉怡直咂舌,这贾府还这样复杂呀,“母亲,贾府长房没有子嗣吗?”
“原是有一个长子的,可刚成亲的那年就病故了,也没能留个子嗣,这样一来长房不就断了香火吗。于是贾老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做主把三房的幼子过继给了长房,如今这嗣子考取了解元,前途不可限量,三太太还能坐得住?要知道她那长子到如今还只是个秀才呢。这次贾三爷的亲事只怕会成为她与大夫人之间的博弈之战,反正我们也不去奢求他们那样的家世,还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做自己的事好了。”
甄婉怡赞同的点点头,那么复杂的家世,就算送到她面前,她也会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