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了蔡绦、蔡鞗,武凯本以为终于能清净片刻了,谁知又走马灯似的来了好几拨人,分别是过来传旨的李存忠、来加油鼓劲的相国寺方丈,以及吴金贵派来的仆役。
方丈的来意不用说,那李存忠则是带来了宋徽宗的旨意,让武凯晚上一起去宫中贺寿——这事昨晚上就已经说定了,今儿这旨意只是走个程序。
至于吴金贵,则是从女儿的家书中得知武凯进京面圣,便派人送了封信过来,希望武凯能帮他某个闲职,也省得整日在家里闲得慌。
对这便宜老丈人的想法,武凯只能表示无语:觉得在家闲得慌,却又偏偏指明要弄个闲职……
不过这事应该不是很难,怎么说吴金贵也做过一任都监,如今也还算不到退休的年纪,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倒不妨帮他在都汴梁城谋个差事,这样自己日后若有个闪失,也不至于没人照应。
却说这连着迎来送往几次之后,便已经到了下午,天色虽然还早,可如今外面车水马龙,却是难以通行,于是武凯便决定早点上路。
不多时收拾停当,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统统搬上车,叫上法海、慧能二人,又让御林军小校选出十二个人,分列在马车前后,一行人这才出了大相国寺。
有这十几个御林军开路,一路之上倒也还算顺利,眼见前面便是东华门,斜下里却忽然冲出一支队伍,约莫有百十人,领头的同样是御林军打扮,口中喝骂连连、手中皮鞭乱舞,只唬的百姓们惶惶不已。
武凯挑开车帘,皱眉眺望,只见那队伍当中有一金色大轿,竟是十六人抬,仿似两只绑在一起的螃蟹,横占了半边御道!
“前面那是什么人?”
眼见一时半会,那队伍还走不完,武凯便喊过了随行的御林军小校,好奇的打听起来。
“回禅师的话,那里面……”
小校的表情有些怪异,欲言又止的道:“那里面却不是个男人。”
“不是个男人?”
武凯略一沉吟,下意识的报出个名字来:“那轿子里莫非是童贯、童枢密?”
不是男人,自然就是太监,如今最受宠、最横行霸道的太监,无非是梁师成、童贯二人,而梁师成一直住在宫中,因此武凯才断定那人必是童贯。
谁知那小校一听这话,却险些没从马上掉下来,慌忙摆手道:“禅师莫要害俺,俺可没这么说!那轿子里面乃是一个女子,一个顶漂亮的年轻女子!”
女子?
还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武凯略一沉吟,便猜出了这人的身份——能摆出如此阵势的女人,自然非宋徽宗的姘头李师师莫属了!
“这么说,前面便是那京师第一美人儿李师师了?”
谁知这话一出,那小校却又摇头道:“禅师却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这京中谁不知茂德帝姬才是第一等的绝色佳人,那李师师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如何能与茂德帝姬相提并论?”
茂德帝姬?
这名字武凯听着到是耳熟的很,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位大宋公主。
不过她之所以在后世留名却不是因为美貌,而是因为她金国指名道姓,要求第一批送进金国大营,后来几经辗转,最终被虐待而死。
对了,她貌似嫁的就是蔡京的儿子!
该不会就是上午那两个公子哥中的一个吧?
武凯还真没猜错,那蔡鞗便是茂德帝姬的驸马,后来不但茂德帝姬被金人抢走,这蔡鞗也和老丈人宋徽宗一起被抓到了金国。
说起这蔡鞗,后世还有篇特他和岳飞并列,名曰:南岳飞、北蔡鞗!
却说那时宋徽宗妻离子散,被囚禁在五国城,一开始被当做小丑戏耍,后来金人玩腻了,再加上与南宋议和,也要顾忌赵构的面子,便放任宋徽宗在哪里自生自灭。
因有一批旧臣跟随,宋徽宗又是出了名的心大,所以他过的倒也还算凑合——这一点,从他在这里生出了十四个孩子,就可见一斑。
却说这苟且偷生的安宁日子,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
有一年就出了两个叛徒,分别是宋徽宗的近亲和他其中一个女婿。
他们为了讨好金人,便找到了附近一员金军将领,谎称太上皇> 根据当时的局势,他大概是这么分辨的:皇帝和我等都是纯正的抖m,地地道道的绿毛龟,你们怎么会怀疑我们要雄起呢?谁敢说我们不怂,我蔡鞗第一个就不答应!我们就是怂,就是不敢反抗——苟且偷生万岁!
> 挑开窗帘往外一瞧,只见路边某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抱着孩子泪流满面,她怀中的孩子最多不过五六岁,却被之前那批御林军迎面抽了一鞭,只打的左眼凸出眶外,血流不止!
xxx!
就算是再怎么铁石心肠,武凯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嘴里爆出句粗口,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片金叶子> 以前看水浒传之类的小说时,总觉得这李师师纵然不算风尘奇女子,起码也是生不逢时的可怜人,可经过方才这事,她在武凯心中的印象却是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