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融阁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元姐住进来之前什么样,走之后还是什么样,不过因为没有住人,门都锁了而已。
“不用打开了,我们往屋后走走。”徐纪文止住找钥匙的小丫鬟,道。
元姐从善如流,跟着他往后面的路上绕去了。
这边没又什么人,不过三三两两的红灯笼,还是透着节庆的喜气。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徐纪文温声问他,还顿了顿脚步等她一下。
元姐点点头:“都弄好了,住的时候不久,很多东西没开呢。”
“到时候人多,我不一定能顾得上你,你自己千万要注意,不要乱跑,知道了么?”徐纪文想起泷翠厅的事,不由提醒她。
元姐应了,两人已是走到了松融阁的后墙。
“咦?四哥从前都是从这跳进来的么?”元姐忽地想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徐纪文,问道。
她的小脸扬了起来,清冷的月光伴上柔和的灯光,让她的大大的眼睛,翘翘的鼻子,弯弯的嘴角似入了画一般,美的不可一世。
徐纪文的心又碰碰地跳了起来,他回道:“是啊,都是从这儿的。”
听他说是,元姐伸了脖子打量了两眼后墙,又比了比徐纪文的身高,笑道:“看样这墙得再高一点,不然似四哥这样高的,不都轻而易举进去了?”
徐纪文失笑。身高再高,不会武功也难以越过,换句话说,即便不够高的人,会武,这墙再高些,也算不了什么。
“傻瓜,习武之人都能过。”他说。
“呀,那我们这样的,岂不危险了?”元姐皱了眉头。
“还真是傻,要护院做甚呀?”
元姐恍然,她都忘了这茬了。
两人有说有笑,又往前厅那边去了。
待到了门前,徐纪文不能再送,只好细细嘱咐了她二十那日搬迁的事宜,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连元姐都觉得他怎么似个姑娘一般能说,絮叨堪比季家的珍姐。
好不容易,他说完了,元姐朝他行了礼,转身回了前厅,徐纪文一直看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离开了去。
黑夜里,有一双眼睛发亮地看着这一切,它亮的寒冷,亮的奇异。
戚棠在众人的簇拥下也往厅里去了。她可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如今又是皇后的亲侄女,国舅之女,谁能不过来恭维她几句呢。
有两个小丫鬟迎面又来,似是没看到戚棠等人,还低了头说道什么“明威将军”之类的话。
耳朵尖的姑娘自然听见了“明威将军”四个字,她们还记得下晌想戚棠说起将军时,她脸上的羞涩呢。
“你们俩过来,怎么见了人也不行礼?说什么呢?”一个姑娘指了那两个小丫鬟问道。
那二人似是才刚看到了众位世家小姐,连忙跪下行礼请罪。
“你们方才说的什么?我怎么听见说什么将军的事?”那姑娘又问。
两个丫鬟看着那姑娘非得问个明白,只好道:“奴婢方才从前厅门口过的时候,见着明威将军了,因此多说了两句。”
“明威将军去前厅哪里做什么?那不都是女眷么?”有人问。
“回姑娘的话,将军没进去,不过是送人罢了。”一个丫鬟回道。
“送人?谁?”
“是靳姑娘,将军好像跟她很熟,嘱咐了她半晌,才看着她回厅去了。”
这句回话可包含了太多信息,众人不由琢磨起来。
将军送靳姑娘回前厅,还不停地嘱咐她事情。这是什么情况?将军是如何认识的靳湘元?他们二人又是何关系?或者,将军心悦她?
戚棠感到了周遭小心翼翼的打探目光,心里虽是不快,可却不动声色地打发了两个小丫鬟下去,又揭过此事,回厅去了。
众人一进了厅里,那目光又点点落到了靳湘元身上。
她今日可是红透了半边天,两度被人盯着看,她想感受不到都难。
这又是什么了,自己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元姐疑惑不已,心里泛起丝丝不快。
而坐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丽姐,嘴角却翘了上去,眼睛里的阴~一闪而过。
靳湘元,我收拾不了你,那就让更厉害的人来吧,她想。
次日元姐一觉醒来,就听到有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屋里,她吓了一跳,连忙喊了春霞。
“姑娘醒了?”春霞在屏风后面收拾东西,听见元姐叫她,连忙扔了手上的活计,过来了。
可她脸上的喜意让元姐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是问了:“外面出什么事了?谁在哭?”
这一句问得春霞脸上喜意更盛了,她说道:“姑娘不知道,是光化那边来人了,说是贵芜的父亲派人找过来了!”
“啊?她父亲没出事?!”元姐惊讶。
“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当初是被王爷的军队收了去了,去年上了战场,还凭着一身武艺立了功,如今已是个小官了,要接了贵芜她们娘仨享福去了。”
“呀,我的天呢,贵芜她们一定高兴坏了!那她们今日就要走吗?不跟咱们去京城了?”元姐先是合了双手惊叹,后又不由问道。
“跟咱们一起的,因为贵芜父亲如今就在武昌附近,还要护送娘娘他们一路上京呢!”
“阿弥陀佛,伸佛保佑他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了。”元姐虔诚地祈祷。
直到正月二十,元姐随着王府众人登上了远行的船只,她也没明白那日在厅里自己又为何成了众矢之的,不过因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