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看,孩子没了,怒发冲冠,瞪圆了眼睛四处看了又看,都没有人。当下气得心砰砰砰地乱跳,难道这孩子还能飞了不成?
飞了?那人一愣,赶紧又跑回了树下,抬头往上一看,正见宝丫现在树叉上往下瞧。见他看来,突然扬了一下她那如藕节般的小手臂。
那人还在惊讶这胖丫头是如何上的树,却突然看见一物直奔来面门就来了。他下意识地就想躲,可那东西飞得太快,“砰”的一声砸到了他那侧过来的鲜血直流的右耳上。
原来砸他的,正是此杏树结的一颗杏子。
那人再顾不了其它,气的哇哇大叫:“死丫头,有本事你给我下来!”
然而回应他的,又是一颗直逼面门的杏子。
那人火冒三丈,跑过去摇那树干。这树干不过小儿合抱粗细,他使了吃奶的劲摇着,宝丫在树叉上就晃了起来。
宝丫来不及再用杏子砸他,只双手抱了树枝想稳一稳,可他摇的甚是凶猛,眼看着宝丫就要站不住了,一只鞋子坠了下来。
那人看着,阴笑不止,嚷道:“等你落到我手上,非得把你手脚剁了!死丫头!”他嘴里骂着,手上不停,还更使了力气。
这一波摇晃,幅度更大,宝丫本就浑身小肉,沉实得紧,如此一来,她站的那个树杈就快要断掉了,而树晃得猛,她也不好再换地方,只得皱了眉头,抿了嘴,抱紧树干。
只听“啪”的一声,最下面的树枝断开了,哗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而宝丫没了置脚之地,再是抱紧树干,也是几欲坠落。
又过了几息,宝丫再也撑不住了,手一松,整个人都往下滑了下来。
那人一看哈哈大笑,也不去接,只用力去摇树。可他还没来及的多摇几下,就感觉一股大力朝他腰间袭来,不及反应,他已被踹向了墙根,后背死死地砸在墙上。
而宝丫,却没有如预想中坠落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宝丫,还记得我不?!”徐纪文笑道,想起她居然还能上树,夸道:“小丫头有两下子!”
宝丫看见抱着她的人正是村里教虎子他们练拳的郑牧,眼睛一亮,裂了嘴笑,终于开口说了句话:“记得,你功夫厉害!”
徐纪文听了,哈哈大笑,把宝丫放在地上,道:“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厉害功夫,去路边瞧好了。”
宝丫蹬蹬蹬地往路边跑去,而徐纪文也向着被踹在墙根不能动弹的那人走了过去。
“怎么又是你这个贼!”徐纪文这才抽空定睛一看,那人可不就是在四方茶楼遇见的偷钱的贼人么?
“哎哟,又是你,多管闲事!”那贼捂着腰,嘴里还硬气。
徐纪文一听,冷哼一声:“那我可要跟你管到底了。”上去就要将他拿住。
那贼自不会束手就擒,拔腿就要跑。
然而徐纪文展示功夫的时候到了。他两步跃起,一脚蹬到杏树干上,把那杏树震得乱颤,比之之前贼人摇晃得还要剧烈,树叶噗漱漱往下落,连刚熟的杏子也咚咚地掉了好几颗。看得宝丫拍手叫好。
之后一扑便到了贼人眼前。那贼一看无路可逃,照着徐纪文面门就是一拳。徐纪文哪能被他打到,身子侧过,掌法已到。
这一掌加风带雨,将贼人一拳化为乌有,又顺势一转,擒住了那人手臂,直接大力扭到背上。
二人这番打斗,不过一息之间,盖是那贼武功太弱,徐纪文不费吹灰之力便擒了他。
徐纪文冷哼一声,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细碎地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宝丫,原来你在这儿!”
是元姐,徐纪文来不及回头看,听音便识人了。
元姐匆匆寻了过来,转过街角正巧见站在路边的宝丫,惊喜万分,快步上前一把将宝丫抱了起来。
“你怎么跑这么远!你娘和你哥哥姐姐都急坏了。”元姐责备她道。
然而仔细打量了一下宝丫,却见她头上扎的两个小角有些散乱,衣服也又脏又烂,脚上也只剩下一只鞋子,心里又软了下来,急急问她:“出了什么事?”
“没事!”宝丫回她,声音爽朗,并无害怕胆怯之意,元姐心里有些惊奇,这孩子胆子怎地这般大。
刚想再问一句,宝丫已伸手指了元姐后方道:“抓到了,好功夫!”
元姐心中疑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正巧见那郑牧手下摁着一个人,转了脸朝她笑。
“郑大哥?”元姐看了看那二人,又看了看宝丫,问她道“可是郑大哥救了你?”
宝丫使劲点了点头。
元姐听了,完全松了口气,嘴里又叨叨念起阿弥陀佛。
“这人怎么回事?”元姐皱眉看向被反剪住手的贼人,问道。
徐纪文听了,冷哼一声,又使劲扭了扭那人胳膊,疼的那人呲牙咧嘴,连声求饶。
徐纪文解释道:“他欲行凶,得亏宝丫身手灵活爬到树上,我又及时发现,不然怕是被他得了手了。这人便是上次在四方楼偷钱之人,此次抓了他,非得扭送官府不可,不然还会行凶害人!”
元姐连连点头,不过她也知道以郑牧的身份,怕是不好去官府投案,便转身吩咐夏墨:“我们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官差巡街,就在不远处,你去叫他们过来,然后你跟着去官府做个记录便是。”
夏墨有些犹豫:“这…?…”他的第一职责毕竟是看顾元姐,怎好随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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