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偏阴暗的屋子,屋子里飘着刺鼻的药草味,床上隐约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仅仅十几天的时间,远千秋的头发竟然全白了,嘴唇乌青发紫,形容枯槁。
此刻,远千秋一袭头发散落在床上,宛如一朵白色的玫瑰,整个人死死的闭着眼,一动不动。
“远老?”,门口,陈白瞳孔一缩,想不到仅仅十几天不见,远千秋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陈白这时不禁双手发抖。
陈白身子虚弱无比,这时唯有靠一个剑袍青年搀扶的才能勉强走路,嘴唇苍白失血。
屋子的床头,有一个白色长发的老者,他一袭白发打理的很好,整齐的披到腰间,颔下留着一小撮胡须,结成了一个小辫子,手腕上系着一圈碧绿色的珠子,各个散发着灵气,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出尘,像是从药谷里走出来的老前辈。
这白须老者闭目把脉,这时摇了摇头,“你们谈话吧。”,他瞥了一旁的远素衣一眼,就站起了身。
说着,他轻轻叹气,他这个话,分明是说明远千秋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陈白心脏仿佛一揪,远素衣伏在床头,抓着远千秋枯松般的手,啜泣不止。
“远老!”
陈白脚步踉跄的走了进去,神情紧张,这时从乾坤袋中慌忙一摸,摸出了一粒“三清化毒丹”。
看到陈白从口袋里摸出这粒青皮丹药,一旁的人都尖叫了起来,瞳孔陡然变色。
“丹药??”
一刹那间,无数目光都齐齐的落在了陈白的手掌心上,那里,一粒滚圆的丹药,浑然天成,青皮丹心,散发着阵阵药香,一瞬间,无数人的目光就火热到了极点。
这,这可是丹药啊!……
这时,看到陈白随手拿出来一粒丹药,一个剑袍青年弟子不禁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在他的门派里,他见过丹药的次数都寥寥无几,偶尔能见到,不过就是一粒“小培元丹”而已。
但是陈白现在不但随手就拿出的一粒,而且竟然看起来还是一枚品阶不低的丹药!
陈白这一出手,直接就把他们震惊了。
神豪啊!
“没用了。”,远千秋这时睁开眼,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道,“我已经油尽灯枯了了,我现在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就算是神仙在世,仙丹妙药也没有用了。”
“咳咳……”,说着,远千秋就咳出一口污血,触目惊心。
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重病,后来硬是凭借着一身登峰造极的修为,强行压制了下来,这一压就是二十多年,但是后来与虎掌门一战,他不得不激发了自己全部的伤势。
这样一来,就算是神仙都回天无力了。
“陈公子。”
远千秋这时抓起陈白的手。
远千秋缓缓的道,“我现在已经时日无多了,我知道,我这样的托付很是无理,但我还是不得不说。”
“自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相信,假以时日,你必如那天上的骄阳一样,名震整个天下,这区区一方池塘根本容不下你,总有一天,你会破茧成龙,走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远千秋这一番话说的无比的诚恳,但是一旁的青年们却不禁撇了撇嘴,尤其是几个人,表情更是不屑。
还名震天下,破茧成龙?
你以为你是谁啊?
几个人皆是人杰,听的这样话,心底都是异常的不服气,估计就是一些边远之地的人,没见过世面,稍有一点天赋,就以为不得了了,呵呵,还破茧成龙呢,这话一个少年宗师都不敢说!
几个青年心头不屑。
要不是碍于这是老头时日无多,这已经是他的遗言了,早就有人出言讥讽了。
“远老有什么嘱托,可以直接说。”
陈白知道远千秋必然是有话要嘱托自己,远千秋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远家现在内忧外患,魏老已死,远靖又不能担当大任,我死后,远家必定大乱!”
“并且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孙辈,不需要多少时日,就会处处受人掣肘”,远千秋忧虑,这时将远家的内忧外患一一指出,“我远家小靖的二叔,野心勃勃,早就窥伺我远家家业已久,这次远家遭逢这么大的大难,此人必然是最大的心腹大患。”
“要是远家落入旁人之手也就罢了,可要是落入他的手中,此人一定会对我儿孙辈不利。”
“所以……”
远千秋这时一把握住了陈白的手,再抓起了一旁远素衣的柔夷,在远素衣腾红的脸色中,轻轻的交到了陈白的手里。
“老朽现在就把素衣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不求能做你的正妻,能做一房填房的丫鬟就够了。”
“爷爷!”,远素衣微急,脸色绯红非红。
看着远素衣这脸色俏丽红润的样子,远千秋这话,简直要羡煞旁人,这时恨不得纷纷以身代之。
远千秋这时抓着陈白的手,眸子中散发出最后一道光芒,“等你腾出手来,务必去一趟远家,替我拨乱反正,娶了远素衣之后,你就是远家之主!!”
“远老!!”
远千秋说完这些话,眼睛一闭,含笑去了,陈白呆了,远千秋,……就把她这样托付给自己了?
“节哀顺变吧。”
这时一旁缓步走出来一个老者,扫了陈白一眼道,“我们会安葬好他的,给你们一点时间吧。”
这时一旁又走出来一个青年。
“这是老者的遗物。”,这青年手托着一块古铜色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