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十分悠闲,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的绝没有人催着。只是,养伤的日子,总是要有这样那样的顾忌,这不能吃,那不能做。还有每天一瓶的,苦到令人发指的中药。
欢喜当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就是任性,也得有愿意包容的人在身边纵着才行。许超不在,药再苦她也只当甜水往嘴里倒。何况,那是何华轩很辛苦熬制出来的药……许超告诉她的,那些药,至少要熬上六个小时,用药之复杂,非何华轩这样的能人不能为。里面但凡有一点点差错,这药效达不到不说,便可能变成□□。所以,她不但要喝,还要喝的心甘情愿,更要喝得满怀感激。
她做到了,而她的干脆,让何华轩不只一次说她,“乖巧的让人心疼。”
欢喜觉得自己很矛盾。她很喜欢许超拍着她的头的时候夸她乖,也喜欢他要离开时,或是想让她做什么的时候,让她乖。那时候,她也真的会乖乖的,会因为他的夸奖而欣喜。
可听到别人说她乖,乖巧,听话……这类的话,她却并不喜欢。甚至连搭话的*都不会有。不过,大概大家熟了,何华轩和李青阳偶尔这么说的时候,她也觉得还是能接受的。
现在她就听到了何华轩说的:“阿喜啊,是个乖孩子。”他在院子里,跟李青如聊天,说到了她。
李青如说:“她这几天恢复的挺不错,只是她要强的很,就算是受伤,每天都要练字画画,读书学习,从无一日懈怠。”
何华轩又问:“她向来便是这样的性子,她这几日睡眠如何?”
李青如又说:“应该挺好的,早睡早起,中午还要睡一会儿。睡眠质量应该不差,不然,这会儿早该醒了。”
这是一个午后,阳光正好,李青如让强子给她搬了个摇椅在院子里,每天阳光照射到的时候,她就爱在那里坐着。是的,她的断腿完全不能影响她的行动,依旧活力十足。
何医生过来给她们复诊,今天他来的时间正是她午休的时间。她此时刚睡醒,而何医生跟李青如在院子已经聊了许久了。而且看起来,他们聊得十分投机,时不时就听到李青如的笑声。
而欢喜唯一有不满的就是,她自己是他们的话题。
欢喜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恍惚的想着,今天似乎是周末。出事的那天,也是周末。那么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难怪了,她胳膊上的伤都好了,至少从外表看,她的伤口都愈合了。何医生昨天似乎说过,要给她配些去疤的药膏的。是他的独家配方,效果极好。又说她自己的修复能力特强,胳膊上的疤全部褪去,只是时间问题。
猛又听到何医生说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瘦瘦小小的,看着只有十三四岁……”他轻笑:“看着是个小孩家,偏性子像个小刺猬。”此时说来,还是满满的怀念:“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
欢喜立刻起身:“何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何医生一点没有被人逮到背后说人闲话的尴尬。果然,人的年纪越大,脸皮也就越厚。就像李青阳,一个大男人,总是抢她的东西吃。
何医生下意识望闻问切,看着她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便替她高兴。“看起来你最近的睡眠质量不错?”固本培元这个方向,果然是对的。
欢喜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这几天睡得很好,从未有过的好。”所以说,她的身体果然有问题的。而且问题应该还不小,否则,不可能效果这么显著。“谢谢你,何医生。”
“谢什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这么客气。”何医生将保温杯递过去。
李青如神色复杂的看着欢喜,看着她神色如常的从何医生手里的将瓶子接过来,面不改色的将那她光闻,就觉得受不了的药一口口的喝下去。速度不快不慢,面上更是丝毫异色不露。让她一度怀疑,是她的鼻子出了问题,还是欢喜的味觉出了问题。
后来有一次,她稍尝了一点,证明她的鼻子没问题,她只是尝了一点点,嘴里就被各种古怪的味道折磨了整整一个下午。从那之后,她便对这个小妹妹再次改变了印象。这个妹妹,不简单啊。能打架,会开车,这种事她也会,不过是多练练就行。会画画会刺绣,她也行,找到名师,谁都不会差。
可这样强大的意志力,忍耐力。她生凭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大伯,一个是大哥。这两个人,也是她真正佩服的存在。可他们都是男人,而且年纪比她大,她虽然佩服,却并不惊奇。可阿喜是女孩子,比她还小。她这么小就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便让她再不能用寻常的眼光去看她了。
“快吃糖。”等欢喜将瓶子从嘴里拿下,她连忙塞一颗糖进欢喜的嘴里。
等她吃完糖,聊天的变成了三个人。
欢喜惯性的关心了下李青如的伤势,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成不变:‘恢复的很好,继续休养就行。’
聊了一会儿,何医生才替欢喜把脉,自然也是要顺便聊一聊她的病情。
但其实一个星期下来,天天都要来这么一下,基本上每天都不变。可那些话全都在吊书袋,最开始的时候,她完全听不懂。不过最近看了不少中医方面的书,她勉强听懂了。也因为听懂了,她知道那些都是些废话。但她并不怀疑对方的用心,何医生在为她好,为她辛苦。只这一点,她便无比感激。
欢喜唯一惦记的,也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