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寄青水,随风东西流”,陈小凡每次抽烟,对这熟悉又陌生的家乡玩意总会升起一种称为惆怅的情绪。
或许,无根,自飘零。
也说不上心里念着谁,腹部的伤口疼得厉害,虽服用了一些疗伤丹,伤口愈合也得一段时间。
心也疼,三焰扇的火烧毁了两个储物袋,陈小凡只能凭想象力缅怀付之一炬的宝贝们。
黑压压的天,突然下起了雨,暴雨跟瓢泼似的一股脑就倒了下来。
瘫坐地上抽烟胡思乱想的陈小凡,两手一抖眨眼就淋成了落汤鸡。
“艹你大爷的,什么鬼老天,让不让人活了!”那点儿可怜的真元透体而出,撑在身前被豆大的雨水激起一阵波纹,陈小凡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破口大骂。
“举头三尺有神明,下雨天你也敢骂老天,不怕一个雷劈死你?”
说话的人声音透着一股灵性,微微嘲讽,令陈小凡想起了只剩半张脸的金丝雀,正儿八经叫起来应该也很好听。
或者是她的声音和陈小白相似,令人放不起太多戒备,或者陈小凡信命,如言从黑云间蹿到地上轰然炸响一道闪电,大地隆隆颤抖,陈小凡脖颈间冒着凉气,手里半截湿透的烟陡然落地,他转头看见一双白色秀花的小鞋,人躲在伞后,看不见模样,不过宽脚的长裤沾湿雨水后露出的玲珑曲线,美轮美奂。
陈小凡整天扑在电脑上时,最不擅长的就是描写意境。
此刻,暴雨倾盆,她穿着绣着白玲花的写,撑着红伞,沾湿裤脚也不管不顾,站在他身前,不远处,是邪云焦黑的尸体。
不美,也不阴森,介于中间,夹杂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跟了你半天。”她蹲下身,伞微微上抬,露出清秀白皙的面孔,年纪不大,语气却格外认真,就连咬字说话的间隙都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这种认真的感觉,陈小凡似曾相识,却始终无法对号入座。
“我受伤了,如果你以为这就能让你做些什么,我劝你最好放弃,我的手段,你看到了,别逼我。”她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陈小凡看不透,对这个荒郊野外突然站在身前的少女格外警惕。
“我什么也不做。”她认真的反驳。
她有一张干净的脸,干净的眸子,但眼底深处总有一种与年纪不相符的深沉,陈小凡看的出,心底隐隐生出一种畏惧。
“我以为你会死,但你没有,你手里的灵扇应该是伪天宝吧?”
她笑的时候,脸颊有清浅的酒窝,陈小凡看的觉得很舒服,但他尽力驱除这种感觉,冷哼一声道:“管你什么事。”
她点头,认真道:“没事,你让我很意外,改变了些许我对你的看法,不过太愚钝,明明可以毫发无损,非要逞强与那血人硬拼。”
“你大爷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有种你来试试。”陈小凡不讨厌她,但生气她说的话,忍不住爆粗口。
她笑,露出两个酒窝,伞并不大,但遮蔽出来的地方混着她身上的清香,在淋漓的雨中,反衬出一种清静雅致的味道。
“我是蹲着和你说话。”
陈小凡翻白眼,沉默片刻,嘟囔道:“我没兴趣陪你玩文字游戏,你要是个女人,有点同情心,就别打扰我思考人生。”
说完,他转过身,颤抖地摸出一根烟,自顾自自地点燃抽起来。
身后,安静了许久。
陈小凡一直有注意少女的动作,因此当肉独有的香气钻入鼻孔,陈小凡回头一看,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盘红烧肉,红扑扑、亮晶晶、色泽极为诱人、
“这是离阳城天字号酒楼的招牌菜,我小时候吃过一次,是爹讨回来的,之后一直念念不忘,今天跟着你正好路过,这是缘分,也奇怪,我道法略有小成后,常去吃,但总吃不出那时的味道,现在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兴许今天能找回那种感觉。”她伸手拿了一块,递给陈小凡。
陈小凡默然片刻,最终掐灭烟,将那半截烟塞回盒子,接过,手上沾着油星子,也不忌讳,直接扔进了嘴里。
肉还是热的,味醇汁浓,回味甘香。
她吃的也津津有味,一手握着伞柄,一手端着盘子,蹲在地上。
陈小凡招了招手,她目光微动,随即也躲进陈小凡那一尺多的灵气罩内,手里的伞却始终不肯放下。
外面大雨依旧滂沱。
陈小凡神清气爽,虽有伤在身,二人你一块我一块,很快将那盘红烧肉吃完,然后她有些小女生姿态地笑了笑,又取出一盘,分给了陈小凡一半,陈小凡没拒绝。
“你吃出那时的感觉了吗?”陈小凡禁不住问。
她笑而不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递给陈小凡,而后站起身来,撑着伞走入雨中。
“陈小凡,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名字,你是除爹之外第二个陪我吃红烧肉的人,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有一天,你倒是会感谢我,我等着,那一天你也就知道我名字了。”
她消失了,留下一卷绣花的手绢,陈小凡没舍得用,对折几下后放进了口袋,而后,他盯着外面的雨幕,微微眯起眼。
这个神秘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
......
翌日清晨,一夜暴雨冲刷,草木凌乱,颜色却格外清晰。
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乱草旷野之中,一身藏青丝质长袍,面容俊朗,正是陈小凡。
昨日黑匣空间一冷却完,陈小凡立刻选择进入,疗伤丹配合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