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在城门楼上看到袁江鸣金时,八字眉紧紧地拧在一起,而当他看到陈到放弃给予丁奉致命一击的机会,拔马回阵时,更是气得怒发冲冠,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城垛上。
一旁观战的陆儁小声问道:“这丁奉侥幸躲过一劫,父亲大人应该庆幸才是,怎么反倒生气起来?”
陆康重重地哼一声,“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袁江故意放水吗?”
陆儁笑道:“这袁江向来是个爱才的人,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至少对于我们来说,能保全一个大将,这比什么都重要。”
“你懂什么!你以为袁江像你一样的傻,会平白无故地给人好处?”陆康狠狠地瞪了陆儁一眼,又说:“我想这丁承渊十有八九是有向袁江投降的意愿,不然今天哪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父亲大人,教训的是。”陆儁脸色变得愈加恭敬,可他依然不相信从小到大的玩伴会叛变,只是这种质疑,不能说出来,因为陆康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他可不敢再火上浇油。
望着城下那道仓皇逃回城内的狼狈身影,陆康恨得牙齿直痒痒,“这小子实在可恶至极,吃我的用我的,居然还心生反意,真是qín_shòu不如。”
说到这,他猛然回头,对陆儁冷声喝道:“儁儿,今晚务必要盯紧他,要是真有异动,杀无赦!”
陆儁点点头,“孩儿明白。”
丁奉回到城中,一眼便是见到候在路旁的陆儁,他赶忙勒住缰绳,滚鞍下马,快步迎上去。
丁奉问:“儁公子,你怎么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陆儁将丁奉拉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四下看看,在确认周围无人之后,这才对丁奉小声说道:“承渊,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想背弃我父亲,前去投靠袁江?”
丁奉听得一头雾水,“儁公子,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丁奉从小便受主公的照拂,家里的一应事务也是主母帮忙照顾,对于你陆家,我报恩还来不及,哪会心生反叛之意?”
陆儁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说说,刚才那黑脸大汉明明有机会将你挑下马背,为何突然住手?”
丁奉回答:“那是他阵中突然响起鸣金声,你也知道鸣金收兵的道理。”
“我问得不是这个。”陆儁摇摇头,“我想说的是,为何在这关键时刻,袁江会下令鸣金收兵,难道不是他有意为之?”
“这个我也不确定。”丁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过,请儁公子放心,我丁承渊就算战死沙场,也不会投降他袁江的!”
“唉,承渊啊,不是我不信你,关键是瓜田李下,由不得人不怀疑。”陆儁无奈地叹息一声,“承渊,你这几天最好待在营中,哪也别去,要是觉得烦闷,可以找我喝酒。”
丁奉闻言,拂然不悦,“儁公子,你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主公他不相信我的忠心,变着法子囚禁我?”
陆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承渊不必生气,主公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毕竟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谨慎点总没错。”
丁奉微微一晃肩头,避过陆儁的手,又问:“怎么说我们也是儿时的伙伴,一起生活至今,难道连这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吗?”
陆儁苦笑道:“承渊,我都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丁奉一摊手,嚷嚷道:“好,我就答应你这一次。不过,等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希望你能给我个交代。”
陆儁点点头,“承渊放心,要是我们真是错怪了,本公子一定负荆请罪。”
两人结伴回到军营,由于丁奉无缘无故被怀疑,心情不好,所以两人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壶酒,各自散去。
被下了禁足令,丁奉索性哪也不去,就躺在草垛上,呼呼大睡,而陆儁则是在找来两个军士看守丁奉之后,也是悻悻地返回家中。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特地换了一身夜行衣的步非烟,带着袁江精心准备的书信,从城西的矮墙处爬上城墙,跃入城中。
在抓到一个更夫,问清军营的方向之后,步非烟毫不犹豫地将他打昏,继续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行。
城西,军营内灯火通明,时不时有吵闹的声音传出,而唯独一顶小帐内,漆黑无光,门前还有两个持械的军士把守着。
一个操戈的军士打着哈欠抱怨道:“哎,你说主公也真是的,怎么就对丁将军不放心呢?人家好歹也是我们合肥的骁将,又是儁公子的儿时玩伴,哪会轻易和敌人私通。”
另一边持矛的军士同样打着哈欠,“说谁不是呢?禁足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连带着我们受苦,这大晚上的喝酒,睡觉都不行,只能在这眼巴巴的守着,咱哥俩都守了一天,连个屁都没有,还看个幌子吗?”
“再抱怨也没用,我算是看清了,这当兵的除了送死,就没有啥用处。咱们啦,看个人还算轻松的。”操戈的军士解下腰间的酒壶,猛灌一口,扔给对面的兄弟,“来,兄弟喝口酒,去去寒!”
这持矛的军士刚想饮一口酒,却突然觉得后脖子生疼,不知被谁打了一下,顿时头晕目眩,软倒在地上。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操戈的军士放下手中的长戈,才走了一步,就被人以同样的手法放倒。
“哼,幸亏那小子没骗我,不然回去我不废了他。”
再次在军营中抓住个舌头,步非烟顺利来到丁奉的帐前,在放倒两个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