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翘着二郎腿随意地坐在花梨木椅上,伸手,刚想端起茶杯喝一口时,只听匆匆赶来的刘叔来报,“公子,平原陶丘洪、何颙和郑泰兄弟前来投柬拜见,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收下他们的礼物,把人拦在门外。”
“你辛苦了!”袁江满意地点点头,眼皮也不抬一下的问道:“他们四人回去没有?”
“他们四人不仅没有回去,而且还一人给我一袋钱币,让我在您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刘叔呵呵一笑,从怀里摸索出四袋钱币,小心翼翼地放到袁江的桌前,再躬身退回去,“这是他们给我的,还请公子您过目。”
袁江轻抿一口茶,摇摇头笑道:“既然他们给你了,那就收下吧!”
刘叔也不矫情,长作一揖,道:“我只当是公子赏赐下人的!”
袁江呵呵一笑,没有言语。
没过多久,一个穿褐色麻衣的小厮,突然从门外冒出,冲着刘叔挤眉弄眼一番,倒是没注意堂上喝茶的袁江。
“这……公子!”刘叔瞪了那小厮一样,而后面朝袁江尴尬地笑笑,支吾半天,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穿褐色麻衣的小厮这才注意到袁江,当时吓得噤若寒蝉,端正的站在原地,垂首不语。
袁江招招手,示意那小厮进堂屋来,然后问道:“有什么事找你们刘管家?”
那小厮叩头行礼,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公子的话,门外有个自称阎主簿的人,引着个姓马的老者,不投名刺也不带贺礼,却想要拜见公子,被我等拦在门外。”
袁江疑惑地眨眨眼,“我不是刚从阎主簿那赴宴回来吗,难道还要请我去?”
一旁的刘叔突然插话,“公子,我想那个姓马的老者,才是阎主簿此行的目的。”
“你说的有道理。”袁江站起身,负手在身后,在堂上来回踱步,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惊喜间,不禁脱口而出,“马日磾?!”
在袁府门外,袁江果然见到形容枯槁的马日磾,当然还有那四个死皮赖脸的伪贤士。
陶丘洪等四个伪贤士,在见到袁府大门突然大开,从中走出个身着白色大氅,腰系紫色鎏金带,右边是红色香袋,左边是青锋宝剑的翩翩公子――正是前不久在阎府宴会中遇见的袁江。
四位伪贤士争先恐后地蜂拥向前,将袁江围在中间,皆是腆着脸笑道:“袁公子,别来无恙!吾等在此等候多时!”
袁江故作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貌似和我很熟的样子?”
何颙老脸涎长,赔笑道:“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前不久我们不是还在阎主簿的府中才遇见过,难道您忘了?”
袁江沉吟良久,恍然,眼中噙着笑意,道:“哦,想起来了,你是何颙,何议郎。”
听到袁江还叫他何议郎,何颙笑得犹如菊花般灿烂,“在公子面前,我岂敢妄称什么议郎,公子您还是直呼我名讳吧。”
袁江眼中的戏谑之意越来越越浓,“何议郎过谦了,方才本公子突然想起来,何议郎好像曾答应过我一件事,至今未实现呢。”
何颙问道:“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件事?”
袁江双手负在身后,一面向前走,一面朗声说道:“我记得在阎主簿的府中,何议郎曾说过,只要本公子作的诗比他好,就给我磕头赔罪。”
说到这,袁江回过头喝问何颙,“我可有说错?”
“这……”
何颙的右手缓缓拂过前额,擦去积了好几层的汗水,脸上尽是尴尬神色。
袁江双眉微微凸起,冷声问道:“难道何议郎也是贵人多忘事?”
话音刚落,袁江身后的刘叔突然低喝一声,十几个手持刀剑的家丁,从府邸之中冲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其他三个伪贤士赶忙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而何颙则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饶命啊公子!”
袁江袖袍一挥,冷声道:“来呀,将这四位伪贤士请到柴房内,好生伺候着,等我回禀父亲大人之后,再行定夺!”
“喏!”
众家丁齐声唱个喏,一拥而上,将何颙等四人擒住,押进袁府的柴房内。
陶丘洪还想开口求饶,却直接被个黑脸的家丁强行用雪球堵住嘴,只能痛苦的哀嚎几声。
此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阎象,快步走上前来,劝道:“公子,你这样做恐怕有些欠妥吧?要是主公得知此事……”
袁江摇摇头,笑道:“不打紧,这事就是父亲大人要我做的,像何颙这样的伪贤士除了沽名钓誉,还会做甚?留在我们淮南也是个祸害,不如趁早收拾了,省得看着心烦。”
没想到袁江会如此率性,阎象和身旁的马日磾对视一眼,皆是苦笑着摇摇头。
袁江又道:“我是最不喜欢没有文采,却偏偏要卖弄文采的人。不过,像马太傅这样低调的贤士,我可是要奉为上宾。”
“公子是怎么知道我的?”
马日磾混浊的目光中尽是惊讶之色,他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袁江。
袁江呵呵一笑,“马太傅之贤名,涂高从小便有所耳闻,且知道马太傅就暂住在寿春,所以今日听下人来报,阎主簿领着个姓马的长者来登门,我便知晓是马太傅亲自降临寒舍。”
袁江说这番话是故意将他自己贬的一文不值,来照顾马日磾面子,让马日磾的自尊心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菊花般的笑容瞬间在他脸上盛开。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