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小夫妻也是霍遇白的好友,丈夫名叫段绪杰,段绪杰的父亲和霍遇白的父亲是多年好友,因此,段绪杰和霍遇白从小就认识。
段绪杰接到好友的眼色,知道大家都希望他来说服霍遇白接受现实,然而,既是多年好友,叫他怎么忍心告诉好友他已经死了?段绪杰一脸心痛地看了眼霍遇白,想到两人幼时玩乐的画面,他开了口:
“遇白,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你记得吗?”
霍遇白看了他一眼,浓如墨的眼睛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他回望段绪杰,默不作声地点头。
段绪杰笑道:“我们两家自小管得严,咱俩从小就没有过太出格的经历,唯一一次,就是那次去乡下。当时,你爷爷带我们一起去乡下玩,那天,天很好,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我记得那应该是夏初的时候吧?总之,那乡下的小路边种着两排白杨树,树很高,乡下的孩子都爬到山顶上掏鸟蛋,我们见了都觉得新鲜,后来我就跟着那帮孩子一起玩,倒是你,路上看到一个卖货郎,那卖货郎的架子上有一个口琴,模样特别,是葫芦造型的,你看着很喜欢,就追了上去,等我回头一看,你已经不见了,你爷爷知道这事吓坏了,霍家上上下下都是提心吊胆,发动所有人去找,找了一晚上,最后,你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自己回了霍家,要知道,那村子离霍家至少有两百里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霍遇白听了这话,神情平静,他看向段绪杰,问:“那天的事,你都记得?”
“当然记得!我现在回想,只觉得连树上的每一片树叶长什么样我都记得呢。”
“我倒是记不清楚,当时我才七岁。”
霍遇白隐约记得发生过这件事,也记得他让家人吓坏了,可他记的却没有段绪杰这样清楚。
“那你记得你的孩子吗?”
段绪杰听了这话,知道霍遇白还不肯接受现实,便道:
“当然,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记得吗?他叫威廉,今年5岁了,说起来,我结婚算很早了,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霍遇白回。
段绪杰瞥了眼般若,见她不很在意,才说:“你呀,以后回答这种问题一定要问女生的意见,否则,人家还没答应你呢,听你私自做决定会很不开心的。”
霍遇白与般若深深地对视一眼,随即道:“我相信她都懂。”
“威廉出生的时候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段绪杰越说越高兴,“他是在美国出生的,当时你也来了,他出生的时候7斤,脑袋圆圆的,人皱巴巴的,头上都是胎脂,我大眼一看,呀!真丑啊!差点不相信这是我的孩子,想把他给扔了,结果你当时在边上来了一句,说你出生的时候也这样,你爸妈可没把你给扔了!我一听这话,得!有道理啊!那就留着养着吧!到底是亲生的,结果,孩子越长越好看,到了过百岁的时候,已经能看得出跟我神似了!”
“这些事你都记得。”说话间,霍遇白一直低着头。
“当然记得了!”段绪杰眼里闪着星光说:“我儿子威廉是个帅小伙,是我的骄傲!”
“父亲总是这样疼爱儿子。”霍遇白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话说到这,大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说了很多话了,可霍遇白总是三言两语应和一声,而看霍遇白的神色,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想到这里,大吉岭低声对般若说道:
“般若,我知道你还无法相信这件事,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咱们为什么能看见他的鬼魂,按理说,鬼魂不是不可见的吗?”
他们都不知道般若是天师。
般若瞥了眼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眼神复杂地解释:
“灵魂刚出身体的时候,因为还没有完全变成鬼,一旦他认为自己没有死,便会存在这种别人可见的情况。”
“是吗?”大吉岭有些惊讶,“那该怎么办?如果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死,那岂不是永远都这样了?虽然我们也舍不得他,可说实话,对他来说,早点去投胎才是最好的。”
般若沉默片刻,最终开了口:
“许是突然死了,有未了的心愿,还是放不下世间的事吧!”
大吉岭闻言,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霍遇白:
“遇白,你现在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没有。”
大吉岭笑笑:
“你就别骗我们了,让我猜猜,你和般若的感情很好,你是不是放不下她?想跟她求婚?”
几个朋友像是忽然间领悟一般,他们笑着看向霍遇白:
“遇白,既然这样,有我们见证,你不如就趁现在,向般若姑娘求婚吧?”
听了这话,般若和霍遇白对视一眼,火光映红了山洞,衬得两人的脸都是红的,霍遇白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眉头紧锁,脸上有化不开的阴云,看起来心事重重,他依旧是鹰眸隼目,但一向平静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忍。
几个好友说做就做,因为找不到戒指,李嘉泽从包里掏出一个洋葱圈,一刀切下去,奇怪的是,中间有一条正好是手指大小的,居然不是圆形,反而绕成了一个莫比乌斯带。
周行和李嘉泽都是理科生,两人相视一眼,周行笑道:
“莫比乌斯没有开始与结尾,平面循环往复被定义为无限大,象征了永恒。如果某个人站在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带的表面上沿着他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