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斜轸拜服道:“萧公所言极是。尚若大辽不堪战,草原诸部又岂能服咱们?”
萧达翎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咱们暂时别在朝堂上攻击讦耶律休哥,万一唐军趁机北上,耶律休哥用兵尚可,此人在战场上有些头脑,一损俱损,说到说他若败伤的还是大辽的元气。”
因为当年萧达翎率兵南侵,没有攻破过河东重镇,也就是在郊野劫掠一番就回来了,也是他没看明白,竟然选了田重进这个草包做盟友。而耶律休哥成功赚开了沧州城门,却不是蛮打蛮撞之辈,辽军野战尚可,攻城真的不是强项,沧州之战也足见他的过人之处。
萧达翎想到这里又道:“一切以大局为重。陆小皇帝若要北伐,失败一次他的处境就更糟。老夫便等着他先死!”
……
又是一年深秋,秋风掠过,吹动着宫中石板路上的枯叶,让本就无比庄严的宫殿里更添几分肃穆。
庞大的汴京大都市在已早早苏醒。宣德门城楼上,一队将士整齐地走上来,在黯淡泛白的天幕下,晃悠着几个高矮相差无几的影子。一员武将上前报上官职姓名,拿上兵符与夜值武将核对,二人面对着抱拳一拜。便听得一声短促的军令:“换防!”
不多时,一声长声幺幺的喊声:“时辰到,开城门……”
鼓声一通响,顿时惊扰了四周大片街坊尚在沉睡中的清梦。女墙边上,衣甲整肃的将士拿着樱枪,跨腿昂首站在上面,黄-色、红色、青色的锦旗在半空飘扬,一员武将按剑在上面走动,转头看着外面的光景。
城楼外面,长长的御街上又是另一番光景,一条长长的亮光向远处延伸,仿佛一条庞大的灯龙,分外壮观。今天是大朝的日子,没有特殊的原因,在京五品以上官员都要进宫朝拜,这些人便是前来上朝的官员,加上随行的侍卫随从,御街上天还没亮就车水马龙,人非常多。
“哗……”厚重的城门磨蹭着砖地,缓缓开启,城内的灯光煞是照射出来。
人们下车下马,整理衣冠,大步向宣德门走去。
文武百官陆续来到了万岁殿大殿,依高低秩序站立在殿上,等待着上朝。
但是今天上面的龙椅宝座久久空着,等了很久,殿外的天色已大亮,太阳都快出来了,皇位上依旧没动静。宦官站在台阶的两侧,也没人上来解释或者传旨。
渐渐地有的人终于察觉到了今天的异样,前排好些位置空着,一些重要的大臣没上朝。
不过京官们相当沉得住气,大家察觉气氛不对,反而没有人喧哗交头接耳,只是呆站在那里等着。这些人在某些时候就算不吃不喝站三天三夜都可能扛得住,拼的就是毅力和忍耐力。
……陆飞当然不是睡过了,他已经不在宫廷。
禁军军营校场上,营寨门大开,一身甲胄头戴高冠的陆飞带剑骑着马走进来,左侧是鬓发胡须已经花白的枢密使潘美,右侧是虎背熊腰的大将杨延昭。后面一队衣甲鲜明的内殿直骑兵。
校场上一大片铁盔,刀枪旗帜如同树林一般。
陆飞拍马冲进军营,众军见到他,纷纷举起刀枪,顿时呐喊起来。陆飞受气氛鼓舞,从腰间拔出剑来,斜指向人群向将士们致意。
气氛更加热闹,万众高呼:“万岁!万岁……”
四下的武将们纷纷骑马聚过来,在陆飞马前单膝跪地拜见。
“诸将平身。”陆飞的声音大声有力、中气十足,向人们表现他身体的健康强壮。
众人道:“末将等叩谢皇恩!”
陆飞踢马奔出,众将急忙爬起来翻身上马,追上去。一股马群沿着军队的前方横奔,喊声和马蹄声如同激流一样叫人热血奔涌。
他勒住战马,大声道:“国家百姓有难,唯有朕与大唐猛士愿意为天下血战到底!”
张江的声音大声道:“血战到底!”
众军哗然,个个瞪眼呐喊怒吼,军营里比闹市还要热闹。
铁捶跳下马来,抱拳径直道:“正当辽人入寇,臣请为前锋!”
诸将见状,纷纷表态:“皇上剑锋所指,纵是刀山火海,末将决不皱一下眉头……”“皇上要用兵,臣等随时准备追随皇上。”“臣受皇上温衣饱食之恩,唯死战报国……”“愿为皇上前驱,性命一条以报皇恩……”
陆飞坐在马上,感受着军中的态度和气息。不管怎样,他至少能确定自己是得到军方支持的。
以大唐目前的制度,武夫相当支持战争,有战争他们才能上升和得到封赏,才能被倚重,否则话语权和地位都会下降。还有中低层的武将,谁都知道打仗会死人,但从伍十年不如打一次大仗,十年底层将士都老了!便如前朝三川口之战,多少人一战起家。
只有很多文官可能不太支持,他们和武将不同,打仗对他们没好处,要维持朝廷各方面的运转,资源耗费太大、加重赋税徭役、征发民壮等不利于稳定统治,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事。
时机也非常恰当,通常刚通过武力立国这段时间,皇帝亲自带兵取得天下,在军队里威信和熟悉度比较高,更容易亲自调动军队发动战|争。若是后代皇帝,没法直接带兵,兵权分化在大臣手里,想要开战就没如此容易了,将是一件非常复杂麻烦的事。
而且陆飞身边的实权大臣如枢密院潘美、曹彬,薛居正、吕端等宰相,甚至参政的内阁大臣寇准,都已经拉拢凝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