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正要离开殿前司,却又想起了那个一直想把命丢在夏州的黑脸将军,便趁着这时将他引见给了戴恩,哪知戴恩一看到此人便一脸的不悦,言谈话语之间满是冷嘲热讽,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连陆飞在边上都觉得听不下去了,士可杀不可辱呀。
不过这位黑汉倒是好脾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一句,到最后戴恩也差不多骂够了才挥挥手道:“既然你想要这个机会,本将军就给你,知耻而后勇,记住,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就找个阴沟这辈子趴着别再来见我,滚”
黑汉以营指挥的身份被编入了陆飞的亲兵都,一撸到低,成了一个小小的亲兵,将功折罪,二人一同出了殿前司,罗成也忙跟了上来,三人策马而行正打算回营房,从刚才黑汉和戴恩的对话和这一路上的攀谈,陆飞渐渐知道了一些他的底细。
黑汉名叫曹克明,是原宋边境唐州节度使曹光实的侄儿,曹光实无子,对这个侄子视这亲出,几个月前夏州城被李继迁攻破,曹光实发兵相援,却不料中了李继迁的诈降之计死了,当时曹克明只是叔父军中的一个唐州府军小指挥(统兵五百),他见叔父战死便率领部下拼死将尸体抢回掩埋,但此时的李继迁乘胜追来,宋国府兵本来战斗力就弱,又刚逢大败,再加上主将阵亡,纵使曹克明骁勇却哪里抵挡得住,一时之间宋军兵败如山倒,部众四散亡命,曹光实最后是单人独骑狼狈逃回了汴梁。
他先到戴恩府上说明了一切,因为戴恩是遥领俸禄的夏州刺史,是名义上夏州的提领者,这个消息让戴恩气冲斗牛,暴跳如雷,把曹克明大骂一通便撵走了,曹克明败军之将也只能忍气吞声,为了一雪前耻便找到枢密院,请朝廷派兵征剿,由于当时朝廷正在雁门关用兵,一时无暇顾及夏州之事,却又不敢让百姓感到失望,便随便一指让曹克明现去征兵,能征多少是多少,将来作为收复夏州之用。
结果就是一个败军之将处处碰壁,连闲得发了霉的兵部都在敷衍他,这不,到现在半个兵都没招到,又听说最近朝廷正在频频点兵要西征,禁军捧日军为西征主力,庆州、延州府兵为左右侧应,这里面可没有提到唐州府军的事,因为唐州府军基本就剩曹克明一人。
不能亲自雪耻曹克明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一咬牙一跺脚便求到了陆飞身上,哪怕是当个大头兵也得去夏州前线。
陆飞此时也不禁对曹克明的经历尤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一路攀谈中,渐生熟识,三人快到西华门时,陆飞想起自己明日就要去夏州了,前面不远便是静园,想起那愁肠寸断的郑国夫人和傻丫头蓝儿,他慢慢放慢了马速,怎么说她们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分别在即,以后上了战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怎么说也应该去道个别。
陆飞对罗成和曹克明道:“二位兄弟先行回营房,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罗十将,亲兵中的兄弟你都熟,你帮我挑十个精明干练之人,明日一早随我出发,你们三位十将都要同行,曹将军,委屈你了,我这都头也是初来乍道,不能给你安排什么光鲜的职位,你是要和大军一同走还是随我一起先行”
曹克明一脸尴尬道:“陆都头你就别再揭我伤疤了,我也不再是什么将军,只是你手下的一个亲兵,我随你一起去,那边的情形我熟,我可以做向导”
陆飞微笑点头:“好,胜不骄,败不馁,总有一天你会赢回往日的荣耀”
三人作别,陆飞策马寻着小巷绕到了静园的外面,静园的前后门都有禁卫军在站岗,不过看守静园的禁军主要责任是不让里面的郑国夫人出来,守卫也不是很紧,一个弱女子难不成还能爬墙出来。
陆飞将马桩在了小巷里,躲过后门的看守,从墙头爬入,想想也够好笑,自己来这汴梁城没多久,这爬墙入室的梁上君子行径却没少做,总也不能正大光明,但话又说回来了,偷会大宋皇帝的女人如果还能正大光明,那除非是活腻味了。
陆飞对静园的格局已经很熟悉,进到墙内也不用藏首缩尾,这里面就她们主仆二人,随着墙角,陆飞先到自己原先住的那间屋子,里面没人,他便又来到了郑国夫人的住处,凑在门外细听了几耳朵,果然她们在这。
咚咚!
陆飞四下看看敲着门。
“谁,谁呀?”里面传来蓝儿有些惊讶的声音,这园子一般人进不来,就算是内侍来伟旨也只能在屋外宣言。
陆飞笑了笑小声道:“蓝儿,是我”
只听里面一阵欢快的脚步声,蓝儿那张天真无暇的面容很快便出现在陆飞的面前,一见面便拉着陆飞的胳膊欢天喜地的给拉进了屋了,满是喜悦的对里面正捧书品读的周薇兴奋道:“夫人你看,蓝儿就说嘛,飞哥哥一定会来看我们的,您看,这不就来了吗”
周薇好像也有些欢喜,但她的反应没有蓝儿这么奔放,只是略一抬头,正打算投之以微笑,却一看到陆飞的这身装扮,她又马上有些不高兴的低下头继续观书,一言不发。
陆飞随手关上门,挤眉弄眼的应付着蓝儿在身边的纠缠,这丫头好像天生就是乐天派,虽说模样不算出众,可这见人就笑的脸蛋任谁见了都不会觉得她讨厌。
陆飞来到周薇的书桌前,轻声道:“夫人一向可好?”
周薇倾城的秀色此时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眼不抬脸不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