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如针芒一样凝聚到青芜的身上。墨泠见状,连忙解围,“林少爷,林小姐,在下跟青芜道长相识多年,素知他为人清正,慈悲为怀,绝不可能是妖物一流。”
林丰年不肯饶他,“是不是妖怪,照一照才知道!”
花溪烈莞尔一笑。漆黑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气氛凝滞地僵持了一会。青芜认命似的,举起了摄妖镜。吓得手一哆嗦!
哇!什么鬼!里面赫然出现一只血淋淋的、狰狞的大猪头!更叫他崩溃的是,跟了他十多年的宝镜,居然说话了,狂嚷嚷道,“妖怪呀,好可怕一只大猪妖!”
青芜虽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被吓得脸脱了色。手一抖,镜子往地上一掉。那镜子仍在狂喊,“妖怪,青芜是妖怪!”
人们集体尖叫,退避三舍。林家的护卫们,连忙将花溪烈保护起来,避免“猪妖”的伤害。就连墨泠,看到青芜在镜中的死样子,也吓得后退好几步,满脸狐疑瞪着他。
青芜苦笑,无奈地说,“老墨,我是不是妖,你不清楚?”
墨泠拍着心口,落井下石地避起了嫌,“那可不一定啊。我跟道长不熟!”
青芜用手指点了点他,转而对花溪烈说,“你真是好手段,居然来个倒打一耙!我修道三十年,没遇到过你这般胆大妄为的东西!”
花溪烈听得光火,这死道士还敢不依不饶,找死!她凶性大发地说,“好个妖怪,事到如今,还在反咬!大伙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捆了这只臭猪,用火烧死!”
林府上下一得令,立刻如群狼般扑上来。只会捉妖手段的青芜,毫无招架之力被一帮老婆子和大姑娘压倒了,淹没在汹涌的肉堆里,几乎窒息了!男人们拿绳子的拿绳子,抱柴火的抱柴火,轰轰烈烈准备烧妖怪!
墨泠见这乱象,有点傻眼,求情道,“林少爷,林小姐,这青芜道长毕竟是太子的朋友,就这样烧死不妥吧?”
林丰年兴致勃勃地问,“依大人之见,怎样烧才妥当?”
墨泠望着他一本正经请教的样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我的意思是,不如留给太子定夺吧。万一,他并不介意自己的朋友是猪妖呢?”
林丰年一听,好像有点道理!严峻地看向妹妹,等待她的决定。
花溪烈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说,太子居然有可能跟一只妖做朋友?”
墨泠心说,天啊,能不能别问这么明显!嘴上却真诚地说,“当然,太子殿下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太子!只要妖怪慈悲为怀,不做残忍无道的事,交朋友又何妨呢!”
花溪烈看向被压在一堆女人肚子下面的道士,杀气渐渐散了去,淡淡下令道,“既然如此,就先放了这妖怪!”婆子丫头们相继爬了起来。青芜满脸通红,一身狼狈,坐在地上直喘气。瞪着墨泠,满眼的怨念!
那模样,哪还有一丝的仙风道骨!
墨泠强忍住要笑的冲动,把青芜从地上提起来,不敢再多待下去。万一让他也照镜子,指不定里面会现出什么来呢!
两人仓惶往林府外狂奔而去。
林府上下齐心庆贺,如同打了一场大胜仗。可是,花溪烈却没多么高兴。因为所有道士在除妖一事上,都像疯狗似的,追着死咬不放。哼,下一回那臭道士再敢来寻衅,叫他永世变成猪!
东宫。
青芜仍然沉浸在被打击后的低迷状态中,每隔一会,就拿出镜子照一照。里面血红可怖的大猪头,让他恶心得隔夜饭也要吐出来了。
修道以来,他还没遭过如此重创呢!偏偏搞不懂那妖怪做了什么手脚。一时,他唉声叹气的,情绪很低落。
墨泠有条不紊,向太子汇报了一天的情况。朝赈司的事也就罢了,一切尽在计划之中!让太子吃惊的是,青芜居然在林家被污蔑成了妖怪!
这件事让高岭寒梅般的幽若空都没法保持他的清冷了,惊奇万分道,“相识数载,却不知师兄乃是猪妖!”
青芜被这无情的奚落打击成了一只蔫茄子。幽若空却仍不放过他,坚持要看师兄的原形。青芜拗不过他,生无可恋举起镜子。
幽若空和墨泠看好戏地凑上来。镜子里,吓死人不偿命地映出三只大猪头来!
所有人面色大变,被自己的形象吓“哭”了。险些呕出来!青芜见他们也成了猪,竟转悲为喜,扑哧一笑道,“原来我还有俩兄弟!”
墨泠惊恐得直摸自己的脸。
幽若空夺过镜子,狠狠威胁道,“妖镜!再胡闹本宫把你烧了!”
镜子的画面抖了抖,猪头的形象顿时模糊起来。但是最终,它似乎决定视死如归,有骨气地维持了原画面。好像在说:“你本来就是猪头!”
幽若空气得把镜子往桌上一扣!
三人面面相觑,感到说不出的荒唐!
“师兄,究竟是什么东西?连你都没辙?”幽若空脸色严肃地问。
青芜叹气,口中“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试图用‘净化决’去除那些人身上的妖气,让他们恢复心智,可是半点用没有.......此物十分凶险,太子千万小心为上。依我看,恐怕是冲你来的。”
墨泠的表情变得无比肃杀。
幽若空却漫不经心抬抬眉毛,“冲本宫来的,这妖怪倒也识货。”
“妖怪当然识货。”青芜瞧了他一眼,打趣道,“咱们殿下是大陆第一美男子,妖怪自然要慕名而来。”
幽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