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的话音一落,山梅却突然之间开了口。
“夫人,还是奴婢去吧,奴婢刚刚从那边过来,认得那边的路。”突然站出来的丫头,又说这样的话,引得众人都看了过去。
林攸宁恨不得上前去把山梅的嘴捂住。
他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即使有丫头看到了地上的信,也与他们不一定有关系,毕竟通那个游廊的可还有几条路,谁知道是谁放在哪里的呢。
偏偏山梅现在就这么站出来,还这么一说。
就是没事也会让人多想了。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林攸宁也明白山梅是担心她,可是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董氏的目光寻视的看向林攸宁,毕竟山梅是她身边的在丫头。
林攸宁深压住一口气,一脸羞涩的上前先做了个万福,才道,“先前听说婶娘病了,雅姐就要送我过来,还害得周姑娘与雅姐生了气,我这丫头一向是个憨厚的,怕是想借此机会……都是我没有把身边的下人教好,冲撞了夫人。”
下面的话林攸宁没有说出来。
可是众人也明白了。
这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吴姑娘在周姑娘那边也找回些颜面过来。
特别是由着林攸宁身边的丫头出面,那就更好了。
众人都信了这些,董氏却是不信,还有吴夫人,看看那丫头眼里的急切,哪里真是这个原因,明明是慌乱的神色。
吴夫人却不想去深追究,毕竟今日是在吴府上,出了事吴府也不好看,笑道,“到是个忠心的,这样的丫头难得,宁姐到是命好,有这样的忠心丫头为你着想,不碍得,咱们两府也不是外人。”
林攸宁又赔了礼,这才退到董氏的身边,待众夫人一走,小步的跟着,山梅早就吓的魂不附体,被主子轻轻的拉了一下,这才白着脸回过神来。
不敢让人看出来,却又满心的愧疚,她想帮姑娘的忙,却没有帮上,差一点又给姑娘惹了祸。
而有了先前的事,吴夫人也没让小丫头去送信,只带着众夫人去了暖阁,在游廊里那封放着的信却没有了踪影,林攸宁垂下眼帘。
看来是吴雪雅的手笔了。
算计不成,还知道把信收起来,到不是个蠢到底的。
只是不明白吴雪雅为什么说徐公子给她写过信,难不成是这里面有什么事,而让吴雪雅误会了,所以才……脑子突然之间一亮。
林攸宁明白了,吴徐两家好像还在议亲呢。
若是吴雪雅喜欢徐玉衔,而又误会她与徐玉衔私下里通过信,再出此一招,那就说得通了。
可就是这样的流言,怎么可信?
她是闺中的女子,又定了娃娃亲的,跟本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林攸宁现在找到了源头也不急了,而且现在也知道从哪里下手,先前写过的信回府问问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众夫人还没有到暖阁,吴雪雅和周语烟就出来了,给众夫人见了礼,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到了林攸宁的面前。
“宁姐姐,春枝那丫头以为你们回来了,便从小道回来了,我这才知道,好在姐姐和夫人们在一起,不然把姐姐一个人丢在园子里,那可就是我的错了。”吴雪雅一脸的诚恳。
林攸宁抿嘴一笑,“在垂花门那就遇到了夫人们,在说园子也就这么大,我是记得这条路的,往前走到绣楼,往后走是你的院子,左右也丢不了,妹妹莫担心。”
吴雪雅这样的算计。
林攸宁要真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好欺负的。
林攸宁借着这话也是变向的给吴雪雅一个警告,她虽是个养女,却是定远侯府的,尚书府若是与定远侯府能抗衡,大可以再去做那些手脚。
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不由得微微诧异的看向林攸宁,先前看着这位定远侯府的养女是个柔柔诺诺的性子。
可听听这番话,这可不是软弱的性子。
谁也不是傻子。
今日是在吴府来做客,这林姐看着也是个聪明的,现在却当众这样说,可见是吴府把人给得罪了。
所以也没有人站出来多说,只装作没有听到,跟着吴夫人往正院那边走。
吴夫人紧紧的拧着手里的帕子,心下也憋了口气,心里更明白这个时候不能与这样的女子计较。
董氏则是有些不赞同林攸宁的做法,不管如何,这是在吴府,她不过是个养女,却杖着定远侯府的势来踩别人。
看来回去之后得和侯爷说一说一才是。
众人的想法也不过是一吸一呼之间。
听了林攸宁的话,吴雪雅脸上的笑僵了僵。
一旁的周语烟也听出不对味来,笑道,“可不是,这尚书府哪里有定远侯的侯府大,林姑娘在那边呆习惯了,日后嫁了人换了地方怕是要不习惯了。”
周语烟那也是大世家的嫡女,言外之意也告诉林攸宁了,将来你嫁人之后就是普通人,连个官家夫人都不是,现在也别杖着定远侯府高高在上,给自己也留个余地。
这是贵妃的侄女,她开了口,还是偏向吴府,众人就是心知错可能在吴府,也不会偏向林攸宁了。
所以再看向林攸宁的眼神时,也带着挑剔,毕竟也算是变向的在周皇妃那边表态。
林攸宁却是不怕得罪周家,现在把周家得罪了,岂不是更好?
让定远侯府与周家有了间隙,将来太子继大统的时候,对定远侯府也不会生出什么芥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