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利是一个小丑。
很小的时候,斯库利就和父母走丢了,他很伤心,脸上也很少拥有笑容。
那是年少,他遇见了一个能够给予他欢乐的人,他的师父,一个年迈的老小丑,额头长满了皱纹。
他的师父授予他一些逗人欢乐的技巧后不久,就与世长辞了。
但这一次,他并不想儿时那般悲伤,因为他的师父曾经教给他,只有自己开心的时候,才能给别人带来更多快乐。
他接替了师父,成为了新一任小丑,他夜以继日地苦练小丑的技法,只是为了博人一笑,以掩饰满藏在内心深处的满满的伤悲。
数年前,极寒之地萨罗耶小镇。
正逢年庆。
每年年庆的时候,就是斯库利最开心的时候。
令他开心的不是美食、不是烟火,也不是缤纷飞舞的彩带,而是终于有许多人为他精心准备的表演鼓掌喝彩了。
“下面表演给大家的是——”斯库利站在小镇中心的舞台上,开心的笑着说道,“冰凌球爆爆爆!”
台子下面挤满了人,有满头白发的老妪,也有扎着小麻花辫儿的孩童,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脸上都覆满了笑容,开心的笑,期待着小丑接下来的表演。
这个‘冰凌球爆利的压轴表演,为了这个节目,他整整准备了大半年,每一个环节他都熟记于心。
因为这个节目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容一丝一毫的错误。
“表演开始!”
斯库利激动地喊道,手中的长纸筒里碰出了一束束彩带,落在观众们的肩头、耳边,为他们带来祝福。
但是,令大家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斯库利失手了。
这是他这些年犯的唯一一个错误,也是最严重的错误。
一颗失控的冰凌球没有碎裂在他预先准备的玻璃球中,而是冲进了人群里。
碎冰利刃四处飞散,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尖叫,大家抱着头四处撺掇着,逃避冰凌碎渣的袭击。
只有一个小男孩,他仍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小丑的表演。
这场表演令他赞叹,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直到最后两颗碎冰扎进了他的眼睛里,他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那之后,小镇的镇民见了他就像见到了瘟神,再也没有人愿意看他的表演了。
斯库利悲伤至极,他想去给那个小男孩道歉,他愿意把自己的眼睛捐献给他,但是小男孩的家长对他拳打脚踢,肮脏的辱骂话语层出不穷,无论如何也不让斯库利再靠近他们的孩子一步。
再后来,小镇的镇民就找了附近据点的据点人帮他们把斯库利赶出了萨罗耶镇,囚禁在一个漆黑的山洞中。
斯库利很多次想过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每当那时,他的眼前都会浮现出师父的身影
师父带着慈爱的眼神告诉他,一个人即使受到再大挫折,都要微笑着活下去。
他在一次次的精神反复折磨中,渐渐发生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变化。
“我将给他们带来欢乐,谁也阻挡不了我!”他从石墙上扯下散发着幽光的烛火台,阴鸷的眼神比漆夜的冰封还要寒冷。
他于黑暗中寻找归途,直到火焰熄灭,直到精疲力竭,直到有人能听到他的哭泣。
并为此感到快乐。
————————————————————
“停车停车。”野至看到小丑那渴望的眼神,不禁动容道。
机甲堡垒的轰鸣声渐渐消弱,站在滚动的圆球上的小丑也放缓了脚下的步子。
“你们好,我叫斯库利,是镇上演出最精彩的小丑。”小丑提溜着眼睛,兴奋地向从机甲堡垒里下来的众人介绍道。
他终于又等到了一群人,一群能够永远留下来为他喝彩的人。
“小丑是什么东西?”雪莉看到野至他们都下来了,也跟着走了下来,看到小丑这一副滑稽的模样,摆弄着搞笑的身子,破涕为笑。
“就是一类穿着古怪、搞笑的装束给观众带来欢笑的人啊。”野至偏过头,小声的说道。
小丑说着说着就拿起手中的球一个个抛上天,又从胯下钻过去把球收回来,塞进了一旁的木箱子里。
随即就转过身,眼神中绽放着期待的光芒,道:“下面表演给大家的是。”
“冰凌球爆爆爆!”
小丑说完就从那个看起来不大却装了一大堆东西的木箱子里掏出了七个透明的玻璃球。
本就严寒的天气里更添了一丝凉意。
七颗大大小小的冰球环绕在小丑的周围,小丑用翘起的帽子一个个的把七颗冰球顶起来,排成一长溜堆积在他的头顶上,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平衡。
“好!”野至带头喊道。
每当他想到小丑每天都独自晒在笔直的阳光下,舞台空旷,过路人来去匆匆,观众席空无一人时,就觉得莫名心酸。
每个人的生活都需要一个观众,完全接受你的喜怒哀乐、你的辩解、你的表白、你的呐喊,他能让你永远不觉得疲累,一直不停地奋斗下去。
听到他们的掌声,小丑的表演愈来愈花哨也越来越复杂了,七颗冷冰冰的冰凌球像是有了灵魂一般,欢呼跳跃在小丑的左右,像是他最忠实的朋友。
终于又到了最后一刻,那道刻在他心头永远难以忘却的伤疤。
他终于还是失败了。
还是同样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