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野至拂袖而去的背影,那个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他的名字叫处图植,是烛火黑牢里出了名的废物。
处图植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猥琐,无精打采的,头发也有点儿稀疏,后脑勺还兀自秃了一块而,他沉重的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发现他们各个都非同凡响。
他觉得自己很能,很孤傲,但他还是自然地俯下身子,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向着他们走去。
处图植什么都不会,成天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干,每次斯库利来巡视的时候,他就热情的贴上去,恨不得身后长出一条尾巴天天对着斯库利摇。
斯库利表面上还和他搭个话,实际心里对他的厌恶已经快要达到极点。
生活中这样的人还真不少,对自己人爱答不理,见了厉害的人物就跟个狗腿子一样贴上去。
这样的人,一般都过不好生活,谁愿意搭理一条没能耐却还想着贴近上层人士的狗呢?
他的邻居也很讨厌他,处图植平时对他们也是爱答不理的,而且每当他们为了被困在这里发愁、为走到萨罗耶小镇而懊悔的时候,处图植总会上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大道理,熬个心灵鸡汤。
但是大家都知道,其实这里最懊悔、最惆怅的人就是他。
于是大家还时不时地嘲讽他一句,每当这时他就严肃起来,撅起嘴皱起眉,装作坚定地说道:“不要用你的思维来考虑别人,我一点儿也不后悔、也不在意以后的未来,也不……”
可他明明都快要后悔死了,每天都为以后的日子发愁。
可那如山的压力分明都让他愁秃了头。
最后,和他住的邻居也不愿意搭理他了,每天早出晚归,顶多和他打个招呼,就算他凑上来想要搭个话,大伙也就是敷衍几句了事。
现在天色也已晚了,他的三个邻居也已经踏着夕阳的额头走了回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帕提,他早已厌烦了这个废物处图植,看到处图植被野至暴打了一顿,在心里窃喜着,示意身边的人一起看好戏。
三个人就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虽然也觉得很解气,却不好意思笑出声。
他们毕竟是邻居,同是天涯沦落人,也在一起住了那么久了,明面上还是不能显现出对他的厌恶的。
戏剧落幕,他们就简单的走到了处图植的身旁,似有似无地问了一句‘没事吧’,也不听他倔强的解释,便转身离开了。
野至看到有别的人来,就走了过去,手中的渊之黑雾又泛出朦胧的薄雾,冷冷的指着新来的人,冷漠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帕提看起来很不服气,心里不屑地想:你们不也被斯库利抓进了烛火黑牢吗,也就是能欺负欺负这个废物处图植而已,还真以为你是这里的天了?
不屑道:“是你老家!”
野至听出了他话中夹杂着的辱骂之意,微微ie皱起眉头,眼神也变得严峻了许多,威慑道:“我再问你一次,这里是哪?”
他的话音绵延不绝,一直回荡在这片空地上。
帕提隐隐觉得野至左耳耳垂上的那个黑色固块有点儿令人压抑,但还是不服气,歪歪扭扭的站在原地,左手抱胸托着右手,右手食指狠狠地指着脚下的土地,像是要把野至狠狠地踩在脚下一样,咧着嘴道:“我说了,是你老家!”
看着帕提所指的脚下,野至忽然又变得暴躁起来,左耳耳垂的黑色焦块隐隐发胀,变得炽热。
浓浓的黑雾将他包裹起来,瞳仁变得纯黑,像是两个黑洞一般要把周围的光尽数吸纳进去。
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像是在抵触着什么,直到最后整个身子慢慢平稳起来。
野至抬起了头,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声音变得森寒而阴冷,充满磁性,道:“渊之黑雾,发动一维融合!”
这一次的融合发动很不寻常。
因为黑雾不但补齐了断裂的刀刃,还连结了他的头发,黑色的长发蓬蓬的微微翻卷,显得有点蓬乱、颓废,但还一直是顺到了腰间。
除此之外,他的额头还生出了两只黑色的角,足有半条小臂长短,造型曲曲折折,在中间的位置弯至脑后,像是逆风成长的枯木,有几分坚韧,也有几分萧瑟。
野至舒展了一下身子,看了看手中的渊之黑雾,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随后冷哼了一声。
有点儿像那个虚空中的黑雾野至‘渊’。
发动融合后,他没多说一句废话。整个人化作一道黑雾幻影,直奔向帕提所在的位置。
气流涌动,像是被野至的冲击看出一道缺口。一旁的大树不停地摇晃着,抖落的枯叶也被染上了一层黑。
周围浮空而立的一道道水晶楼梯上反射着他的英姿,甚至掩盖了穿透其间的夕阳。像是漫天的黑雾,无处不在。
帕提还在一脸茫然地看着闪电般暴走的野至的时候,野至迅疾的身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一道黑雾穿过了帕提的身体,就像一支利剑穿透了一块豆腐般畅通无阻。
帕提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大张着嘴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腿渐渐失去力气,双膝半跪在地,一道血口兀得自他的右肩爆开,伤口处还残留着滋滋的黑雾。
血如残阳,残阳似血。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人来不及反应。
这一切发生的太急,急得令人太难接受,甚至让人产生出一种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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