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内廷一共下了三道旨意:
命长林军迂回鼓楼,看护祭雨宝珠。
陈度接长林军之职,负责祭雨大典的京城治安防护一事。
神捕司形影不离,保护圣上周身安全
。
一时之间朝野困惑,不知道这位圣心难测的陛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在长林军和景轩院的巨大光环之下,神捕司的突然提升倒是没有显得那么引人注意。神捕司刚刚成立,理应派遣任务,朝中众臣也并没有什么议论和猜疑。只有极少数察觉敏锐的人,将神捕司此次的任务与皇上对各股力量的亲疏程度联系起来,从而前来极力讨好。
沈言和陈度的心里明白,皇上以这样的手段提升神捕司在朝廷中取得人心的方式,需要长久的时间,但同时,一定可以取得更加稳固的效果。
也许是机缘,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上天的冥冥注定,阴差阳错的阴谋也因此而产生!
初春的沈府显得焕然一新,一派韶华春光。海棠初开,桃李成荫,繁华之中又透着一股伤春的气息。下属们退出之后,立在茶靡花架之下的不再是公子和姑娘,而是渐渐生疏的将军和夫人。
但沈言对邢如若的爱,就如同那潺潺的小溪河沿,静水流深。
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浅浅的一个微笑,都能在沈言的心中留下很深的烙印,激起沈言心中对自己妻子生死莫逆的信任,和温暖心腹的浓浓亲情。沈言依旧是一身银甲白袍,手中绝世好剑,而邢如若则像是往常一样,一袭广袖长裙,鬓角一朵素色的茶花,一只白玉步摇,更显得女儿婷婷,只是那姣姣红颜上的风露清愁,依然鲜明的表露出他心中的千钧之担以及对沈言的担心。
“如若,我今日离开,也许整个祭雨大典期间都不能再回来。家中的事情还是要拜托你,你也知道父亲每日早出晚归,兵部的锁杂之事又即是繁多,你肩上的单子难免要重一些!”
沈言语气诚恳,夫妻相敬如宾,说完又是一礼深深相拜。
邢如若神色严肃,目光慢慢的落在了沈言的脸上。他心中明白,自从邢放的事情过后,两个人便很少说话,沈言怕伤到他,而她也时时不在躲避沈言。而沈言今天如此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邢如若只觉得往日如饿狼一般对沈言的憎恨已经渐渐的消散,也许这一切,这的不是沈言的过错。
“沈大将军,我们是初次见面吗?还是我最近变化太大,你认不出来我?”
沈言一脸迷茫,不知道邢如若的言外之意。
邢如若的颊边,漾着浅浅的梨窝,一双如明月般清凉的眼眸当中满是喜悦的愤怒,“我是沈家的媳妇,你的妻子,在外人面前也就算了,就我们两个人你需要这样客气嘛?管理沈家本就是我的本分,你这是在变相的骂我没有尽到为妻的责任是不是?”
沈言向他温和的一笑,多余的话,不必再说,甚至连之一也不必多谈了,只要彼此知道彼此的牵挂,知道彼此心中最柔弱最纯洁的那部分就足够了。
沈言离开沈府的时候,天已近午,常林军装束整齐,浩浩汤汤,祭雨宝珠本在祖安城中,由四方军守将李瑞派兵把守,只有到了祭雨大典的前几天才会由皇上派兵,将宝珠护送到天安城中。沈言是个做事十分谨慎的人,按理来说,明日出兵前去取珠也不迟,但是沈言却偏偏选择今日中午走。其风格之古怪,也让陈度和刘峰为之一惊。
每一次沈言出门的时候,邢如若都会带着之一前来送行,是一种祈祷,更是一种寄托。外面不比京城,处处暗藏杀机,之一的愿望,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平安归来而已,自己还小,再加上沈言事务繁忙,本来用陪配孩子的时间就很少,出去一次还不一定有命活着回来,所以沈言每一次都显得格外小心,这也让每日提心吊胆的邢如若心中略有平静。
而此次在城门口等待沈言的,让他有点意外,因为这个人,就是神捕司第一任首尊刘峰。
沈言一直想不通刘峰是如何从紫浮林中走出来的,就算刘峰闯过了太虚老子和春三娘,“紫浮之地”中毒气缭绕,更会让人产生虚拟幻像,若是长时间不能摆脱幻像中的场景,便会筋疲力尽而死。几年以来不信传言前来挑战紫浮林的高手已有数十人,可是全部都化作了一堆白骨,空叹人世。
刘峰刚到朝廷不久,所以说实话,两个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过手。但无论如何天下人都知道,沈言的武功和智慧,是京城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而刘峰自从无伤的穿过紫浮林之后更加的名气大震,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两个人年龄相仿,想来必有一场正面交锋。
但是刘峰竟然敢在沈言出城之际正面相迎,敢给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送行,确实还是有几分胆色的。
面对着两人两骑,一袭黑衣,沈言的脸并没有黑的像锅底一样,反而浮起了一丝的傲然的笑意。
“见过沈将军!”刘峰下了快马,疾步上前行了一礼。
“刘首尊。”沈言赶紧回了一礼,不仅换了称呼,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客气了很多,“这是要出城吗?”
“哪里,我是专程来为将军送行的!”刘峰的眼角堆起了笑纹。
沈言默而不语。
“这位是......”
刘峰突然将目光转向了邢如若,凝目的看了她两眼,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只待小六子悄然的说了几句,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