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韵见到自己的爷爷还是有些犯怵的,此刻眼睛微红,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祖父。”
“嗯,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军营,吃了不少苦头,你自觉如何?”冷佩云朝冷韵看了过去,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往外冒着精光,眼角若有似无的瞥过苏佑玥,却见她一副坦然的模样,心中对这个“小子”更吃不准了。
冷韵闻言下意识地去看苏佑玥,其实心底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冷佩云自己被“欺负”了?只要他说一句觉得很辛苦,华氏肯定不会再让他跟着苏佑玥走的,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他不就变成临阵脱逃了么?
苏佑玥感受到他的目光,嘴角微挑却并没有去看他,只是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房顶上。
“孙儿觉得受益匪浅,也明白祖父和父亲母亲的良苦用心。”冷韵收回了目光,坚定地看向冷佩云那他向来不敢直视的眼睛,心底却在吼:受益匪浅个鸟啊!良苦用心个鸟啊!绝对不能在这里示弱!不然一定会被那个混蛋看扁的!他冷韵是谁?!怎么能被这么个混账矮冬瓜看扁?!他跟她杠上了!!
冷佩云也是成精的人物,又怎么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不过冷韵既然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多说什么,再者如果冷韵连这些苦都吃不了,那冷家也就注定了要败落了。
这么想着,冷佩云点了点头,对华氏说道:“慈母多败儿,韵儿以后是要当家的人,你能护他到几时?是该放手了。还不快招呼客人里面坐。”
华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下了,又看向苏佑玥,对这个“小子”实在谈不上喜欢,但礼数还是做足了,将一行人迎进了厅中。
喝了一口丫环们送上的茶,苏佑玥便对冷佩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来贵府还是有事相求。”
“苏副尉请说,但凡我冷家能做到的定不推辞。”客套话是谁都会说的,不推辞不代表不收酬劳,这是商人的天性。
“唉,说来惭愧,还是在下身家浅薄又无根基的缘故。”装模作样地轻叹一声,苏佑玥道:“明日就是醇王大婚,在下却还在愁那贺礼之事,冷老太爷也知道我的东西都是御赐的,没有将御赐的东西转手送给别人的道理,如果光送银子又太俗气了,所以想来看看冷老太爷此处有没有什么能送的出手的东西。”
冷佩云闻言又是眯了眯眼睛,轻笑道:“苏副尉真是好福分,不但能得皇上的赏识还能被邀请去醇王的婚礼,不好比,不好比啊。”
苏佑玥也是轻笑,却是对着冷佩云作了一揖:“冷老太爷真是要折煞晚辈了,晚辈蒙皇上恩宠,醇王也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会多看晚辈一眼,否则以晚辈的身份又怎么能入得了王爷的眼呢。”苏佑玥把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心底却心惊冷佩云的敏锐,从这一句话里就似乎猜出了什么,看来这次贸然来冷家实在是有点鲁莽了。
“苏副尉就不必自谦了,承蒙苏副尉能看得上老夫家的这小子加以指点,老夫自然要在此事上帮苏副尉一把的。”冷佩云露出一脸慈祥的模样,唤来管家,道:“你去把库房中那几个箱子抬过来,让苏副尉过过目。”
“是,老爷。”管家躬身去了,苏佑玥却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又见华氏和冷韵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几人闲聊几句的功夫,管家就指挥着家丁抬了几口箱子进来,苏佑玥看到那几口箱子先是一愣,然后低咒了一声:“万恶的有钱人!”
且不说那几口箱子上缀满了各种颜色的宝石,箱子本身就是金的,虽然从她的角度上看不出来是真金还是假金,也不知道是纯金的还是镀金的,但这并不妨碍苏佑玥看出这几口箱子的价值连城,全成国大概也就只有冷家会花钱搞这种东西。
箱子被抬出来之后,冷佩云从腰间摸出了一串钥匙放在桌上,冷韵踌躇了一下上去拿起了钥匙往那几口箱子走去。
随着钥匙捅开锁芯的“喀嗒”声,在场的众人都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用来装东西的箱子尚且那么贵重,那么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珍贵?
冷韵的手摸上了那盖子,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打开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因这些日子的暴晒而变得黝黑的大手上却覆上了一只看起来白皙娇小的手掌,苏佑玥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阻止了他开箱的手。
苏佑玥笑着看向了冷佩云:“虽然不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但晚辈还是觉得太贵重了,不知冷老太爷有没有什么随大流一些的东西?”
这次冷佩云的脸上没了笑容,浑浊的目光落在苏佑玥身上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好半晌才淡淡地道:“这可是老夫府上最珍贵的宝物了,苏副尉不要可有些可惜了。”
“是可惜,不过晚辈和王爷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最多有些袍泽之谊罢了,送得东西太珍贵了反而不美,晚辈只能多谢冷老太爷的好意了。”苏佑玥说着也不管冷韵什么反应,从他的手里拿过钥匙又重新将那箱子锁上,随手一扔,那串钥匙便到了冷佩云身边的桌上。
冷佩云看着桌上的那串钥匙,缓缓地收了起来才点头道:“是这个道理,那便让韵儿领苏副尉去铺子里随便选一种吧,老夫今儿考虑不周差点给苏副尉惹了麻烦,东西便当是老夫的赔礼了。老夫年纪大了,有些累了,便下去休息了。”
“冷老太爷慢走。”苏佑玥说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