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一处转角,姬如菲和穆天涯就要各自回房。
忽然,姬如菲开口打破了一直沉闷的气氛:“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穆天涯也停下了脚,挠了挠头:“没……没什么。”又觉得自己的回答太单调,遂补了句,“你今天……演的很好!”
姬如菲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只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罢了。”
穆天涯鼻子一酸:“你的故事,听了……也会让人想要哭啊。”
姬如菲良久不语,轻轻一笑,转身悄然用袖子试去眼角的泪,莲步轻移回房。
楼下负责打扫的老人家手扶着腰,叹道:“唉,又要变天喽……”
从老人的话语中,穆天涯能够感受到一股凄怆。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这种寄人篱下处处看人脸色的生活,其实,他们都一样。
“你的故事,听了……也会让人想要哭啊。”
洗去戏装,和了睡衣躺在床上,透过窗子望着月亮,姬如菲的脑海中回想着这句话。
俏脸上除了一如往日的淡淡惆怅外,多了一抹笑容,“恐怕,也只有你这个傻瓜会这么说吧!”
睡前望月,这是姬如菲的习惯。看着月亮,就仿佛看到了故乡,看到了被战火烧毁前的家园。
那个既熟悉又遥远的地方所发出的光亮,是这世界最宁静的天堂。
那里没有战争、杀伐和尔虞我诈。身为戏子的她,演过不少观众爱看的经典爱情,故事都很美好,但每到落幕后,她都有种大梦初醒的怅然。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我?
再怎么投入感情到最后都是假的,换来的最多也就是多几位看客叫唤两嗓子“好!”
她也有过每个少女都存在的妄想,妄想有个像故事里那样的英雄从天而降带她离开这里,守护她一世,哪怕直到人老珠黄鬓发如霜!
这是她,这卑微的红尘戏子每夜必做的梦和最强烈的痴心妄想!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要麻醉自己相信,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像别人那样沉沦,然后希望推开窗子去看第二天的朝阳!
这究竟是傻还是聪明?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渐渐地,那弯银月在她入梦前变成了一个人脸的轮廓,“傻瓜……”这是姬如菲睡前含笑呓出的最后一句话。
窗外,淅淅沥沥,渐渐地下起了雨。
雨势不大,随着风斜飘进姬如菲的窗子,冰冷的雨花打到她的脸上,后者惊起关窗。
可就在她伸手去拉窗桁的时候,一道闪电亮彻大地,偶然瞥见了穆天涯搂着一名身姿妖娆的女人大笑着走进房内,闷雷紧跟着在耳边炸响,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柳菲的眼睛从茫然中渐渐回过神。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满脸深情的穆天涯噘着嘴朝自己慢慢凑过来。
滚!死变’态!
柳菲本能的一巴掌抽过去,伴随着啪的一声清响,穆天涯被抽到一边,涕泪横飞。一本精编版的《睡美人》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萧声还持续着,猫女眼含戏谑的看着下面,这些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人类。
“桃无伤,不还我钱,我跟你不共戴天!”夏星河一口咬在桃无伤胳膊上。
“啊——”
桃无伤疼的哇哇大叫,使劲挥舞着手臂却甩不开,“你属狗的吗?还有你们,快来把这臭小子拉开!”
叫唤保镖来帮忙,也没有一个人听见。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一个个哭天抢地捶胸顿足。
“真的不需要管管吗?”老妇问道。
“没那个闲工夫。”女子转身,长袍倩影渐渐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唉。”老妇叹了口气,也跟在女子后面离开。
热气球上,月小红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尽管她天真不懂人情世故,总是会把事情搞砸。
可那并不代表她真的傻,跟着夏星河那家伙在人间晃悠了半天,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月小红也多少受到了一些传染。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妖怪姐姐为什么要把自己给绑起来,但可以肯定她吹那个东西,绝对不是在做好事。
她想要通知星星哥哥知道这里的事!
然而,月小红却并不知道,此时夏星河还被猫女的萧声给控制着呢!
抱着制造点动静出来的小心思,月小红往角落里挪了挪,两只小脚丫抵在木框上用力一磴,小身板旋即咕噜咕噜的滚过去,一头撞在了猫女的背上。
在猫女猝不及防之下,却误打误撞的把她手里的萧给撞飞了出去。
呼呼呼!
那支黑色长萧夹杂着破风声从高空掉落下去,巧儿巧之的“啪嗒”一声砸在了夏星河的脑门上。
“哎呦!”伴随着一声痛呼,夏星河恢复了清醒。
反观一旁悲愤挂泪的桃少爷,原本光鲜靓丽的上衣早已被撕烂,一条裸露的胳膊上尽是血迹斑斑的齿痕!
失去了萧声的魔力,保镖们也都陆续的清醒过来。
看到那副惨兮兮样子的桃无伤,又都争先恐后的围了过去:“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快叫救护车,超级vip专用线,快!”
夏星河则是一脸淡定的吹着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脚底抹油溜到一边。
“啊!星星哥哥救我啊!”头顶传来了月小红的呼救声。
所有人都闻声抬头。天上没有灯,一片黑暗。
因为热气球上有火光的缘故,夏星河一眼就看到了火光照耀下的月小红正双脚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