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不久。”塞西莉娅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远离瀑布的湖面,毫无波澜。
“怎么您亲自来了,以往不都信使来吗?”阿诺尔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大他三岁的赫芬斯家族长女。
塞西莉娅翻过一页书,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书页:“最近比较闲。”
阿诺尔偷偷撇撇嘴,再次感叹时间这个可怕的恶魔,两年不见,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冷漠,现在的他们,完全找不到话题,就连打破尴尬的话题都没有。
沉默了一段时间,阿诺尔开口了:“这次来有什么事?”
塞西莉娅没有马上回答,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书,直到翻了页,才说道:“带过来点钱币。”说着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旁边。阿诺尔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六个大号的金属箱摆放在角落里。
“只有六箱吗?”阿诺尔看着塞西莉娅,看见她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塞西莉娅终于把视线从书上移开,盯着阿诺尔,默默地不说话。
阿诺尔挠了挠头:“你能不能先转过身去。”
盯——
“我该起床了。”阿诺尔继续说道。
盯——
“我没穿裤子!”
塞西莉娅眨了眨眼,没有理会。
阿诺尔一把抄起旁边的裤子,钻进了被子里,只见被子里一阵折腾,有时突然露出一块部位,然后一只手迅速伸出抓住被子盖住。塞西莉娅嘴角微翘,又赶忙恢复万事不惊的冷淡模样。
被子一掀,一个****着上身的少年跃下床,站在地上,两手还拽着裤子。塞西莉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您应该还没有吃饭吧,”回答阿诺尔的是一阵沉默:“不嫌弃的话来尝尝黑塔的早餐吧。”说完也不理会塞西莉娅的反应,就自顾自的走向楼梯口。
贝拉德早已准备好了早餐,不过只有一篮子小麦面包,一盆蔬菜,以及一碟鲜的发亮的树莓,毫无疑问是清晨刚采的。
“平时喝不惯牛奶,就没有准备,来点啤麦酒怎么样?”阿诺尔坐在椅子上,招呼着塞西莉娅,同时已经拿起一片面包。
塞西莉娅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默默拿起面包。贝拉德适时地倒了一杯啤麦酒,放在塞西莉娅的面前。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嚼着面包,当然如果阿诺尔的吃相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嚼”来概括的话:几乎是两口就把一片面包塞进了嘴里,然后狠狠灌上一口啤麦酒把面包冲下去。
塞西莉娅微皱秀气的眉毛,似乎对他野蛮的进食方式很是不满。
阿诺尔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酒,把食物吞了下去:“抱歉让您看到这种吃相,那些贵族的礼仪我早就忘光了,平时就我们两个,没有必要注意这些,”说着把装着树莓的碟子往塞西莉娅的方向推了推:“这是贝拉德清晨刚去摘的,新鲜的很。”
塞西莉娅低头看着面前的一碟树莓,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手中最后一口面包送进口中,站起来就向楼梯口走去。
阿诺尔摇了摇头回答了贝拉德询问的眼神,坐在椅子上没有动,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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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贝拉德站在窗边,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扭过头对阿诺尔说道。
阿诺尔依旧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一根铁条,正往右手手心张开的“嘴”里送着,“嘴”里白色锯齿状的尖牙“咔哧咔哧”的嚼着铁条,显得异常轻松。
见阿诺尔不说话,贝拉德也沉默下来,扭过头看着已经没有马车的小路,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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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欧娜身为蔷薇狮子骑士团的团长,平时的任务就是对塞西莉娅进行贴身保护,以及将塞西莉娅的命令第一时间传给骑士团。
蔷薇狮子是塞西莉娅一手建立,只对她一人负责的骑士团,是属于她自的亲己卫团,只听从她一人的命令。
塞西莉娅跑来黑塔,菲奥娜理所当然的担起了驾驶马车的任务。此时的她手里捏着缰绳,目视前方,嘴里却念叨着什么。仔细听的话是一堆数字:“467,468……”
“菲欧娜!”车厢里传来一句急促的呼喊声,菲奥娜第一个念头竟然联想到刚睡醒的小兽发现母亲不在身边而焦急不安的嚎叫。
“没到五百吗?”菲奥娜想道,拽紧缰绳,把马车停在路边。进入车厢,刚刚关上车门,一个柔软的身躯就投入了她的怀抱,菲欧娜一手搂过塞西莉娅,一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墨色长发。
怀里的娇躯在颤抖着,还有刻意忍住的抽泣声。
“哭出来会好一点。”菲欧娜轻声说道,像哄婴儿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塞西莉娅把头埋在菲欧娜丰腴的胸间,菲欧娜能感觉到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良久,塞西莉娅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然后抬起头,一双哭成了兔子般通红的湿润眸子看着菲欧娜,小嘴委屈的抿成一条缝。
菲欧娜温柔的看着她,仿佛一个慈母在等待着受了委屈的孩子的哭诉。
平时的塞西莉娅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对待任何事物都不动声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