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清澈柔和的霞光,宛若清风般洒在脸庞。
张行远起身、穿衣、洗漱,精神抖擞。
虽然昨夜他弹奏十弦灵琴至子时,但依旧酣睡得极为舒坦,好比此时,惺忪的眼眸转瞬变得神采奕奕。
嵩山镇内,天气变幻多端,时常难以预料,蒙蒙细雨过后,终于由阴转晴,气候变化亦如世事般无常难料。
柳家的故事最能说明这点。
当柳牧失踪柳如峰身亡的消息传出时,真正是让嵩山镇无数乐师哗然乃至恐慌。
若说先前柳家父子遇袭或是断臂,众人都是旁观看客的话,那么现在,镇中各路乐师已出现心神惶惶。
“真凶是降龙么?”
“降龙为什么要对付甚至杀柳牧或柳如峰?”
没有人知道真相。
张行远心里也觉得奇怪,在惊闻柳家的惊变后,父亲和母亲态度诡异,双方出奇的沉默没有找他详谈细问。
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父母的言行心态不该如此平静才对。
他并没深思考虑,毕竟,事情已过去两天,想来发酵喧嚣吵闹个数日,大家自然会遗忘而不在乎。
况且,明日自己就将要返回歌鹿音响……
张行远喃喃地道:“回家半月,经历的事情倒是不少,除了解决柳家父子,便是取回忽雷并获得灵琴。”
说来母亲自苏幕遮音响带回十弦灵琴,父亲也亲自为自己炼制了陶埙……
……
荷塘旁边。
父子两人面对面而坐,他盘腿坐于石凳上,双手把玩着灰色陶制的葫芦埙,约三个拳头般大小且异常精致。
葫芦顶端为吹口,两侧并列着八个圆形音孔,以便埙师控制旋音,润色旋律,指尖触碰时有音符弹出。
他对准口端吹奏,除却拇指外的其余八指,有规律有节奏的不时贴近或远离音孔,埙音由近及远的荡漾开来,愈来愈灵动澎湃,与此同时,音孔中似有红光闪烁,旋即,赤红如血的葫芦埙符渗透漂浮出……
宛如离弦之箭,音符不迅疾,但却有目标的飞向荷叶莲蓬……
“行远。”
张阳笑道:“你似乎很喜欢葫芦埙啊。”
张行远确实对此埙爱不释手,吹奏须臾他放下陶埙,微微笑道:“爹,怎么说也是您特意炼制的乐器。”
“嘿嘿。”
张阳骄傲的点头道:“葫芦埙的确花费我不少精力。”他有句话没说:葫芦埙甚至有可能进阶为灵器。扭转话题道:“对了,十弦灵琴你弹奏得如何了?”他知道对方在弹《歌鸣》,以便尽快掌握灵琴变化。
“情况不错。”
张行远回答道。
灵琴能够幻化为手指般模样,岂止是不错那般简单?
他的神情坚定肃然:我现在是赤符埙师、琴师、钟师和琵琶乐师,接下来则该着手演奏橙色音符。
……
张家厨房。
清香飘扬盈空,赵静揉搓着黏性面团做成饺皮,切得细碎的猪肉和香菇做饺子馅,这是行远离家前的晚餐。
张行远左手拿饺皮,右手用调羹勺点肉馅和香菇馅,将其卷住黏裹起来。
他微微笑道:“爹,娘,我的这个饺子怎么样?”
赵静发言权最大,因为她最会包水饺,手势最快,细瞥了眼道:“不错,有进步,但还是有点难看啊。”
张阳笑而不语,或是他对此也不擅长,想法与儿子颇为的相似。
张行远咧嘴笑道:“娘,饺子是煮来吃的,又不是拿出来看的,要那么好看干嘛?爹,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
张阳无言,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静在某些事上颇有点完饺子实在不像话,竟是直接把他和张阳同时驱离走。
晚饭过后,家人安坐在葡萄架下闲聊……
张行远不记得自己吃了几个水饺,不过真的好饱啊,他摸了摸肚子,心道明天就要离开嵩山镇回彩虹之城,有半个月没见到行简了,他心里真有点想念对方,另外,返回歌鹿音响就该着手准备音乐选举……
他侧过头道:“爹,娘,要不您们和我同去彩虹之城吧。”
他这么说是在担忧。
毕竟柳牧和柳如峰的死与他有关,他虽不认为有谁能够查到他身上,但两家近来的恩怨总归是存在的。
即便没人怀疑张家,但各种非议和指点怕是不会少,他自然不想让父母遭难。
张阳微笑道:“我和你娘在卧龙村生活了近二十年,多少有些感情,你别担心我们,该走的时候我们自会离开。”
赵静点头。
张行远见此没再说,想想自己在歌鹿音响都还未立足脚跟,的确不太合适让父亲母亲在此刻背井离乡。
他默默地道:“等半年后的盛事结束后再说吧。”
……
时值夜晚,繁星点点,万籁寂静。
张行远辗转难眠,躺在床上,透过月色,烛光中两只黝黑的眼珠,隐现幽芒,直盯着手掌中的灵琴和琵琶。
将十弦灵琴放在床角,他举起忽雷道:“如今,我琵琶音乐的修为最高,其次是琴,再次则是埙和钟。”
他有种感觉,自己此番回到歌鹿音响后,很快就能弹奏出橙色琵琶音符。
他抚摸着琴弦道:“神化乐器么,难怪当初我初弹忽雷,音箱虽是由紫檀钢弦而制,但却锋利的割伤我的拇指。除此之外,不知为何,自从忽雷琵琶染血以后,好像,我就和此乐器有了某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