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远蹙眉思忖,若说林晨找自己并非因为象牙拨片的缘故,那么,难不成与林暮在烟霞城受伤之事有关?
毕竟,这是对方近来最为关注的事情。
夜色愈深,月光中树影摇曳。
半遮的脸庞浮现笑容,他前进两步踟蹰地问道:“林晨,我听说林暮因为意外受伤在外,此时他并没有在彩虹之城吧?”
“您怎么知道?”
林晨瞪着眼惊叫,旋即默默问道:“难道是行远透露给您的。”
说罢,她深呼吸口气继续道:“您说的不错,林暮确实还在烟霞城中,此番我找您是想得到您的帮助。”
“帮助?”
张行远吃惊地道:“我能帮你什么事?”
林晨闻言同赵行简相互对视了眼,她谨慎低调地道:“降龙,难不成您不是琵琶乐师,不然为何想得到琵琶拨子?”
“琵琶乐师?”
张行远此刻方才猛地醒悟过来,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地笑道:“你看,我还真的就差点了我确实修行过琵琶音乐。”
他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继而明悟道:“林晨,莫非你找我,是想让我出手去救林暮?”
想明白这点,他自然而然也就猜透了对方目的。
“正是。”
林晨幽幽回答道:“因为前些天和您有过交易,当时我就猜想您可能是琵琶乐师,因而就想找您治伤。”
降龙能得到神器,虽说是传承自其师父,但弹拨琵琶音乐的治愈神通,想来必定不差吧。
“是这样么?”
张行远沉吟,他既没有直接回话,也没有当场表达自身的意见。
他的确修行琵琶,但此方面的修为却谈不上高深,至少他认为自己琵琶修行尚浅,因而不想轻易作出回应承诺。
尤其林暮的伤势情形如何,他还并不知晓,自然心底就存有些许疑虑。
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余诸多疑惑不解之处。
他凝眸肃穆地询问道:“林晨,据我所知,歌鹿音响弦鸣乐阁,其中有不少琵琶乐师吧?”
以暮鼓晨钟在体鸣和膜鸣乐阁的地位,琵琶弦师会不出手相助?
他自是晓得,弦鸣乐阁旗下,大概就就聚集数百名赤符橙符琵琶乐师,便是黄符琵琶师,也堪有二十余位。
林晨苦涩地摇了摇头。
赵行简缓缓跨出脚步,解释说道:“降龙,你显然有所不知,林暮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却也只有黄符琵琶乐师方能治愈。”
“什么?”
张行远这回是真的感到震惊,他迟疑地道:“林晨,林暮究竟受的何种伤?怎会严重到需黄符琵琶师出面?”
眼见降龙关切的神态,林晨和赵行简都有些愕然和诧异,当然内心却宽慰祥和许多。
“此事说来话长。”
林晨悠悠转过身,抬起头来直视向镶嵌在黑色夜幕中的弯月,漫声漫语道:“我和林暮在烟霞城遭遇敌人偷袭受创。
“其中,林暮在背围攻之下重创,被斩断右手两指,伤情颇重,正因此故,昨天我才连夜赶回到彩虹之城。”
她继续说道:“此外我返回音响时打听过,断指再植需黄符琵琶乐师出手,若想断指重生,则需绿符琵琶乐师相救。”
“原来如此。”
张行远没想到林晨竟是被削去了两根指头,难怪对方觉得事情相当难办和纠结,但他转念细想就觉得此事愈发意味深长。
他蓦然问道:“林晨,弦鸣乐阁就有黄符琵琶乐师,你又何须求助于我呢?”
何况自己根本就仅是赤符琵琶乐师啊。
知悉内外详情后,现在即便他想帮助救人,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以自身琵琶修为,显然无法为林暮接上断指。
听到降龙的话语,赵行简便冷哼了声,表情隐现悲愤怨恨的色彩。
“事情哪有这般简单。”
林晨再次苦笑地摇了摇头,回道:“降龙,您却是不知,歌鹿音响弦鸣乐阁确实有二十四位黄符琵琶乐师。
“但不凑巧的是,最近这段时日,玉龙吟音响正在举办琵琶修行的交流大会,故而许多强者全都前去帝冠北州的玉龙吟。
“目前,音响仅有四位黄符琵琶乐师,我想找他们帮忙救治林暮,奈何此事却是难上加难。
“或说只要我找对方相帮,洪通就会出面从中作梗,甚至洪天泽也在暗中阻挠我求救。
“面对洪通,尤其是洪天泽这等强者,剩下的四名琵琶乐师不敢怒更不敢言,更被提随我去烟霞城救人治病啊。”
“是么?”
张行远微微张大嘴巴。
暗淡的月夜下方,虽然无法透过灰巾瞧见他的面容,但隐藏着灰衣下的胸膛,却骤然升腾起愤怒无名之火。
他神色凛然,语气亦十分冰冷地道:“真是想不到,洪通和洪天泽竟会如此龌蹉。”
他知道暮鼓晨钟和洪通有恩怨,尽管具体情况和内情并不清楚,但即使这样,对方行径也着实太卑鄙无耻了些。
阻拦琵琶乐师去救人,而且救治的是同为歌鹿音响的鼓师。
“真是该死。”
张行远深吸口气,接着吐出口浊气。
他暗暗忖道,若是韩响尊得知此事,她会怎么严惩洪天泽和洪通呢?须知韩湘可是刚刚警诫过洪天泽。
此时若将此事给响尊知晓,她必定心头恼怒,不留情面的严查严打相关乐师吧。
张行远坚信,以响尊历来强势凌厉作风,她极有可能全面整顿弦鸣乐阁,甚至她会借此拿下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