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绍顷刚换了壶开水回来,扭开病房门上的门把,就看见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对床上的人说,眼泪蒙蒙的看着小诺,在绍顷看来,她比躺在床上的人儿还可怜。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把手上的水壶轻轻地放到了一边的桌上,绍顷轻轻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看了沉淀在自己思绪里独自悲伤的人,绍顷皱皱眉头想到,她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吗?以他对他老妈的了解,不无可能。
叹了口气,他这多愁善感的妈,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一下呢,甩甩头,静静地走过去,扭过茵茵的身体,从正面抱住了她。
对他老妈,他这个做儿子的只有叹息的份,他只希望他老爸不会离得太远了,不然他可吃不消啊,一下子得照顾两个人。
他们一家都很疼爱小诺,为太多为小诺伤心掉眼泪的时候了,昨天过了一晚上了,她是否已经睡饱了,多希望她现在能挣开眼睛看一下他。
“妈,小诺不会有事情的,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的,你不要担心了。”这句话是说给茵茵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绍顷搂紧了怀中的人,忽然之间他发现妈妈是那么的骄小,一向看她活蹦乱跳地习惯了,一下子这么安静他可真受不了。
他庆幸的是这样的情况,幸好不多,而且几次都是小诺引发出来的。
“顷,小诺——会没有—事情的?——会——好好的,嗯,对吧。”她的抬起头,望着绍顷的眼睛,语带哭腔把那一句话说完。她相信她儿子的本事,可是她也要一个承诺。
不能怪她自私,几年过去了,她也早就把小诺当成亲生的女儿,疼到骨头里去了,她不能放任她的宝贝女儿,有任何的事情,受任何伤害。
“对,妈,我向你保证,有你儿子我在,小诺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他肯定地回望着茵茵,给她打了一针预防,吃了一棵定心丸。
一向注重外表的老妈,居然又是素面朝天来的,他这一回头也发现了好几次在小诺身上验证的事情,小诺永远可以让他们一家人方寸大乱。
“真的吗?真的吗?呵呵,呵呵。”她又是笑,又是掉眼泪的,优伤里带着那丝丝兴奋。
“真的,当然是真的,不过,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人过来的吗?老爸等下看到老妈在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他少不了有一顿排头吃。
“小诺都躺在这里,我和你爸那里睡得着觉啊,天一亮,我就叫司机送我过来了。你爸送那小烨和小曦两个宝贝上学去了,等下过来。”她任由儿子帮她把脸上的泪痕擦掉。细细地说给顷绍听。
“妈,你和爸担心小诺可以,但是前提是麻烦你们先照顾好自己可不可以啊。小诺要是醒来发现你们就是这个样子,你说她应该有多难过,多自责。”
为人子女的他也很无奈,他说的话,这两个加起来百来岁的人未必会听,要是说小诺的话,百分百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换你回去休息一下,呆了一个晚上了,你爸爸等下就过来了,换我和你爸爸吧。”顺了顺绍顷有些凌乱的发丝,他不说,她这个为人母的倒忘记了。
她这个母亲做得很失败,什么都是儿子一手在打理,眼光又回到了小诺的身上,小诺大小病,更是他一手照料,从不假他人之手,看着儿子伤心难过,她更不好受,在心中问着,又能改变什么呢。
一辆宝马停在了罗里学院的校门前,车一停下,司机赶紧下车打开车门右边的车门,传世令下车帮两个宝贝孩子整整衣服,低声说了好些话。
过了一会儿,一人吻了一下脸,才和他们依依不舍的道别。
还没有等他们完全走入校园,他就上车,叫司机调头走了,他放心不下的,还有在医院向着没有醒来的女儿,他的结发妻子,一个晚上也没有睡觉,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没有事情才好,不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在的他,可不比以前年轻的时候,心脏可是负何不了太多的东西啊。
小曦和小烨各伸出一个头,看着走远了的车子,互相看了一眼,从路边的大圆柱处站了出来,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小烨,你说爷爷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那里啊?”小曦圆圆的眼睛睁得大的,爷爷这可是第一次没有看着他们进入学校门内就开车跑了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昨天晚上都没有看见妈咪吧。”他不是问小曦,而是很肯定的说,相信她能想得到。
“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今天一大早的,我连爸爸都没有见到。”在餐桌上的时候,她都想问一大清早的,怎么都不见了。
“你还记得刚才爷爷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个什么地名吗?”
“我觉得那像一个医院的名字。”小曦不高兴的回道,他们一家人能和医院如此有缘有份的人,除了她妈,还会有其他的人吗?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相信几个老玩童,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想说,我们就不要去砍树挖根了,他们想告诉我们的,自然会说的。”小烨不想让小曦担心,这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你说得对,知道多了,他们又该要担心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个好学生。”小曦扬起脸,浅浅一笑,爸说过,人生难得糊涂,该傻的时候傻一下,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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