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娇来到书房门前,探头往里面瞅了瞅,见萧乾正坐在桌案前静静盯着跳跃的烛火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爷。”她咬着嘴唇停留片刻,才轻轻唤道,一副怕打扰到他的小心模样。
萧乾闻言,转头看向她,把手中的东西快速收好放入怀中后,才淡声说道:“进来吧。”
“王爷还没用晚膳吧,我让人给王爷准备了些膳食。”玉锦娇脸带微笑地说,指挥着丫鬟把饭菜摆放到一旁的茶桌上。
等众丫鬟退出后,萧乾才站起身往桌前走,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若是用过了,你的这份苦心岂不是就白费了。”他就知道,她会来找他。
玉锦娇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夸张地赞叹道:“王爷真聪明,知道我有事向王爷打听。”
萧乾再次看她一眼,目光微深地提醒:“小心好奇心害死猫。”之后不再言语,开始用膳。
这话是什么意思?有那么严重吗?玉锦娇蹙眉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小心地试探道:“王爷可不可以小小透露一下,云逸的那块飞龙玉佩究竟是什么来历?王爷看到它为何如此震惊?”
萧乾正夹菜的手猛然停住了,脸上神色不明,紧皱眉头看了她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玉锦娇见他神色郑重,不敢大意,用双手接过那个黄色绸布包裹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看。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她的双眼蓦然睁大,震惊程度绝不亚于眼前之人看到云逸的那块玉佩时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云家的家传之物萧乾为何也会有?还是说……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云家的,而是萧家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看向面前的人屏息问。
萧乾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沉沉地说:“你猜的不错,这飞龙玉佩是我们萧家的东西,当年孝宗皇帝偶得稀珍墨玉一块,让能工巧匠雕刻成了两块飞龙玉佩,一块送给了先帝,另一块送给了武王皇叔。后来,先帝的这一块送给了我,可怎么也没想到,另一块竟出现在了云逸身上。”
玉锦娇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心中的震惊,“云逸说那块玉佩是当年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你怀疑云逸的父亲……”
云逸说他的父亲长年在云州打理生意,很少与他们母子相见团聚……
武王萧征,云州,云家,云逸……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然而,玉锦娇还是不愿意相信。
云逸今年十八岁,而武王萧征与云逸的母亲谢思柔也已相识二十年,这两人若知道自己一直活在欺骗中,该有多么的痛心绝望。
何况,武王萧征在十八年前已娶了天齐国的和亲公主,武王世子也已经十五六岁了……
书房里一时沉寂无声,气氛压抑地让人有些难受。两人皆不敢去想当云逸知道自己身份时的场景。那样一个无忧无虑、纯真良善的人儿,该如何面对人生中突然的改变?
再想到谢思柔那个美貌无双、柔情似水的女人,玉锦娇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世上那么多男人,怎么偏偏找了武王萧征,这不知是缘还是孽。
“你想怎么做?”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询问。
萧乾也没了再吃下去的yù_wàng,放下筷子,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究竟该不该亲自去问一问云逸的母亲。云逸说他母亲身体不好,我怕她承受不住这打击。”
他沉默了下,又向面前的人征询意见:“你觉得怎样做合适?”
玉锦娇同样摇头,她不想云逸和谢思柔再继续受欺瞒,可如果告诉他们,她又着实不忍心。她情愿自己从不曾知道这件事,这样,她的心就不会被影响到,可已经迟了。
书房里再次恢复沉寂。
萧乾静静盯着面前的一道菜,久久无言。
玉锦娇把玉佩重新包好递给他,劝道:“王爷还没吃多少,还是再吃些吧。这件事既然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如先放一放,不管怎样,云逸生辰前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
萧乾点点头,收起了玉佩。
玉锦娇想了会儿,忍不住疑惑地问:“王爷与云逸是如何认识的?你认识他这么久,就从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吗?或者是感觉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乾细细回想着与云逸相识的这几年,半晌后,才说道:“其实,我们相识很简单,大约五年前,云逸找上门来说要与我做朋友,向我学习领兵作战之道,我看他各方面都还不错,就同意了。”
玉锦娇愕然,“就这么简单?你不怕他是卧底奸细?”这是冷静谨慎的成王殿下吗?
萧乾蹙眉想了下,摇头说:“当时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感觉他不是坏人。”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不止不是坏人,还是他的亲人。
他继续说道:“至于别的,虽然有时也总觉得有点似曾相识感,但并没有联想起什么,直到今天再看他,才发现他的眉眼与武王确实有相似之处。”
玉锦娇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说:“这武王也真是,云逸的母亲算是他的妾室吗?这么多年竟一直欺瞒着,这种男人就该一脚踹进下水道里,再把井盖盖上。”
萧乾琢磨着说:“想来武王应该确实很喜欢云逸的母亲,不然也不会把飞龙玉佩送给她,只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当年我们与天齐国形势紧张,